蓝尽欢是这样帮他解释的。

“殿下好些了?”

日光下,沈赋长发水淋淋,容颜棱角完美地挑不出半点瑕疵,湿漉漉的胸膛,还滚落着水珠,如一尾落难的鲛人,笑眯眯看着她。

“没事了,谢谢欢欢。”

昨夜相处愉快。

蓝尽欢当他客气,“不用客气,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家?”

“很快了。”

他目光望向西边,“沈信的八万大军,很快就会开拔。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回家。”

蓝尽欢一惊,“帝都那边完全没有防备,凉州铁骑是虎狼之师,如何阻拦?”

“何须阻拦?”沈赋胜券在握,眯了眯他迷死人的桃花眼,“不但不拦,本宫还要送他们一程。”

蓝尽欢:糟了……!!!

沈赋依然要杀光凉州八万铁骑!

只不过这辈子的战场,不是在帝都,而是在秭归山!

“殿下,凉州铁骑,虽然忠于沈信,但却是难得的一支实力强悍的军队,若是能为您所用,将来举大事,必定如虎添翼。”

沈赋目光挪向她。

看来,他的欢欢定是还对前世那八万人头挂在城墙上的美景,记忆犹新了。

“欢欢不喜欢我这么做?”

他忽然对她的想法有兴趣。

沈赋忽然这样的语调说话,蓝尽欢有些无所适从。

“殿下就当是吧。”

她也不想替自己解释什么。

沈赋抿着唇笑,舌尖一掠而过:“那么,欢欢可有更好的办法?我愿洗耳恭听。”

看在咱们两个昨晚相处那么愉悦的份上。

蓝尽欢没敢抬头,所以没看到他那种餍足的笑容,只是眸子微微动了动。

他那么一个杀伐决断、唯我独尊的人,会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吗?

但是,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若是成功了,便是八万性命,八万战马,八万骑兵大军。

若是失败了,也不过失了点面子,再被他嘲讽一番罢了。

“殿下,擒贼擒王,杀人诛心。戚崇,也并非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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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阳夏皇宫。

宣德太后倚在珠帘后的榻上,养着奇长殷红指甲的手,不紧不慢地,将密信撕成一条一条,再横着,慢悠悠,一点点撕成碎屑,丢进香炉中。

“沈赋说让我出兵,我就出兵,本宫凭什么听她的?”

宣德如今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可惜,阳夏王死的早,儿子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虽然位高权重,但,终归是寂寞了许多。

她眼尾粘着了卷翘的彩色珍禽绒羽,如奇长而妖异的睫毛。

夏乘风一身飒飒劲装,风尘仆仆,已经在外面解了剑,笔直立在下方。

“殿下说,沈信此番若是得逞,必定第一个与您清算凉州与阳夏百年来的刀兵恩仇,到时候,太后娘娘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凉州的八万铁骑,而是整个大徽朝,说不定,还要算上蓝家军……”

“我阳夏的男儿,个个是马上长大的好汉,怕他?”

宣德一声沉喝,明明是个极漂亮的女人倚在珠帘后,却不怒自威。

夏乘风不卑不亢,又道:

“我家殿下还说,太后正值青春年华,若殿下来日当政,第一件事,便是我大徽朝与阳夏永结秦晋之好,从此,两朝一家,再无纷争。”

“哼。”宣德鼻子里一哼,“小伙子,本宫的儿子还不满周岁,沈赋的公主也八字没一撇,你觉得本宫稀罕这种约定吗?”

她隔着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