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孝心,令人感动。”
明鹤楼想想也对,不管人家有什么企图,事儿做到这个份上,吃了人家的嘴软,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于是笑道:
“呵呵,欢儿来,辛苦了半日,今天这一桌美味不可辜负,我们爷俩畅饮一番如何?”
他有心想把这孩子灌醉,套“他”的底。
但是,蓝尽欢肚子里有孩子,最好不要喝酒。
她还没等想好如何拒绝,佛堂的画屏后,忽然铮地一声琴响。
吓了所有人一跳。
明鹤楼立刻明白,藏在里面那位小祖宗不准小世子喝酒啊。
“啊……,内个,要不,咱们先听个曲儿?干爹府里,最近来了个天海涯的琴师。”
蓝尽欢这才向画屏那边望去。
依稀抚琴的人身影被遮了七分,只能看到三分。
天海涯来的琴师,果然是他啊。
他果然只是个卖艺的罢了。
她不能理他,沈赋可能还在这太师府的某个地方,盯着她。
不能再害了他。
“干爹雅兴,欢儿怎么能不相陪呢?”
她改变了想法,思量着偶尔少喝一点酒,应该对孩子没什么大碍。
毕竟不喝酒,不方便谈事情。
特别是以男人的身份,跟男人谈事情,只有酒过三巡,热络了感情,开口才自然。
她主动给明鹤楼斟酒,自己也满上一杯。
画屏后,琴声悠悠响起,有几分奇奇怪怪的不高兴。
三杯酒下肚之后,蓝尽欢才将锦袍掀起,郑重跪下:
“干爹,救我!”
明鹤楼吓一跳。
惑儿还在画屏后面听着呢,你小子若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惑儿翻脸可不好哄。
“啊,你们都下去,老夫与干儿子好好说说话。”
左右退下。
屏风后的人,琴声也打住,抱琴起身,走。
等佛堂里清场,蓝尽欢才把沈赋将与蓝凤鳞两个月后会晤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一方面,沈赋不相信蓝凤鳞。
另一方面,蓝凤鳞也不服气沈赋。
这俩人若是就这么处在一起,话不投机,必定天雷撞地火,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放下成见,更遑论共谋大事。
所以这次见面,需要一个有足够的份量的中间人。
明鹤楼正是不二人选。
沈赋对他尚存一份孝心。
蓝凤鳞对他,也有一份孺慕之情。
两个人见了面,就算是真的要打起来,中间隔着个老头,总会缓和很多。
她将诉求简单说了,明鹤楼也看明白了。
合着你是拿我老头儿在中间受夹板气?
他想拒绝。
但是,佛堂外面荷塘边,琴声又响起来了。
沈赋让他答应。
小事而已,不能让欢欢白忙活一场。
明鹤楼只好牙缝里不情愿地挤出一个字:“好!”
就答应这一次。
回头得赶紧跟女儿商量,把惑儿的歪病掰正,总把心思都放在一个男孩子身上可不行。
蓝尽欢本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行,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头松了一口气。
于是就想趁热打铁,跪在地上不起来。
“干爹,孩儿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