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眉眼染上些许不耐,也不知谢洄之是如何照顾的?
祝水不语,看着他,指尖微微用力。指尖处传来一阵酥麻,谢溯之低头看去,神态有些狼狈。祝水压着嗓子咳嗽几声,又有血从嘴角流出,挈着谢溯之的手却越来越紧。
隐藏的事实呼之欲出,两人却谁也没有开口,期待着什么,也害怕着什么。哪怕是一份能称得上陌生尴尬的亲昵,两人都甘之若饴。
还是灼夜先发觉不对劲。
“不要!”喊叫声将谢溯之深陷的意识唤醒,他猛然回神,眉眼带着些少见的呆滞。
“嗤。”祝水轻笑一声,谢溯之看去,瞧见他脸上轻快的笑容。
谢溯之瞳孔猛然放大,脸上迅速弥漫震惊,几条如小臂粗的藤蔓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拉开自己和祝水紧握着的手!
他浑身都在颤抖,腿脚发软跪在祝水轮椅前,祝水嘴角微扬,眼瞳逐渐变浅,瞳孔慢慢涣散,脸上却浮现出解脱和满足。
第46章 三人真相8
谢溯之不动了,他低头看着祝水手臂上涨起的血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香,独属于天承之人的血液汩汩流入他体内,而他的血液从指尖处慢慢排出体外。
清亮的眼泪大滴大滴流下,“灼夜,放手吧。”藤蔓缓缓蠕动,随即嗖一声,它们消失在灼夜的袖中。
知觉是先从脚开始消失的,顺着腿逐渐向上走去。谢溯之用另一只手捶打几下腿,却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又软又轻,拳头连同衣袍陷了进去。他看向面前之人的双腿,它们已经承半透明状了。
巨大的悲怆充斥涌上谢溯之心头,一双眼睛里只看得见满眼绝望与悲怆。
祝水眼帘掀起又轻轻落下,掌心传来的炽热温度缓解了换血的疼痛,他试着勾勾手指,却没成功,浑身的力气如万千抽丝,迅速离开他的身体。
“他刚刚是在笑吗?为什么而笑?”祝水想着,随即又自嘲笑笑,“我也不知道。”
谢溯之看着和卷宗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摸了把已毫无知觉的大腿,酥麻感还在顺着腰部往上走,他茫然看着手掌,自此,就要成为长生之人么?
可这份长生,若是失去身侧之人,就变成日复一日的折磨,又有什么意思?
谢溯之低眉,自嘲笑笑,是怕他找来此地,借此报复谢洄之么?果然,在他心中,自己永远都只是利益至上、心胸狭隘、满腔嫉妒。可除去他,自己并不想和谢洄之争抢什么。
他谢洄之就是与天同寿,又与他何干?他只想与心爱之人在一处,哪怕以弹指为计。
身下的血源源不断蔓延着,刺红他的双眼。他看着靠在一旁阖眼的祝水,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这是你想要的么?”
祝水察觉到他的触摸,眼帘微动,却没有睁开。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一侧的灼夜倒想起什么,一激灵,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在祠堂的卷宗中看到一种共寿命的方法,就是你俩如今这般,莲花血脉者以血融爱人之身,两人心意相通,则两人皆身轻如鸿毛。施术者面容酡红陷入昏迷,受术者,就如你这般,失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