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这么多户人家,你偏偏敲开我家的门。”宁启临走前轻飘飘一句,在灼夜心中埋下种子。
两人走后,灼夜抹了把鬓角的汗,深呼吸几下,动作扯到脖后被烫伤之处,她龇牙咧嘴低声咒骂几声,看向里屋面色惨白的谢溯之。
“相显啊相显,何必呢?”灼夜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只祈祷能陪着他走得再远些。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灼夜的房门被人毫不客气敲响。灼夜顶着发肿的两只眼睛打开房门,瞧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者上下打量过灼夜,说道,“村长交代我送你去觉无山脚下,走吧。”
灼夜看见这幅面孔心下一惊,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谢溯之,“长得七分神似,想必此人是祝水大人的亲戚,幸亏你没醒。”
“不必担心,村长交代了,会照顾他的。”那人接着说道。
“好的,稍等片刻,我马上收拾好便同您走。”灼夜略带歉意笑笑,手下却干脆利落关上房门,将那人呼之欲出的话堵了回去。
灼夜赶忙跑回床边,在谢溯之枕边落下一柄匕首。在他耳边说道“若是来者不善,尽可能保护好自己。”
半柱香后,灼夜踏上上山的路。
这头,宁启派人前往村前密林,果然在林中发现一批皇家死士。半个时辰后,血染绿林,驻地前歪歪斜斜尽是尸体。
带头那人挥挥口鼻,抬眼看了眼阴沉的天,“正好,下雨冲冲这呛人的味道,晦气。”
一群人迅速撤离,密林重归安宁。不久后,大雨降临,急密雨珠入黄土,血水成了滋养密林的养分。
山上,灼夜被大雨截了道,雨势急猛,形成雨帘,她双手撑在眉上,努力睁眼想瞧清去路。
“哎,您先别急着走。”她回头,想叫住那引路人,仔细问问附近可有安全避雨的地方,谁知,一转身,才刚刚离去的那人,已完全不见踪影。
雨水顺着脸颊、脖颈流入体内,许是太过刺骨,她打了个寒颤,“真是怪人。”
她环视四周,小路旁有比人还高的植物,顶似圆盘,一株挨着一株,如此瞧去,和一堵翠绿的墙并无差别。
灼夜心下一喜,避雨的好地方。她拔腿朝那处跑去,浑然不觉,庞大的株叶下若隐若现的白骨。
大雨间连下了半月有余,冲垮了上山的路。村民被困在屋中,对着天指指点点,“又不是雨季,怎么一直下个没完?”
“别问,二狗爷爷说过,非雨季下雨,是天道在替宁村消灾。”
宁启夫妇看着雨中更难识轮廓的觉无山,神色似愁似怨。
“就是苦了那位女子。”
“宁村百姓生存不易,贸然前来两位不速之客。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其中一个控制在手中。却不料那场大雨令恙失控,反倒葬送了她的性命。如此一来,倒不好稳住另一位了。”宁启低头摸了摸宁晏小腹,话锋一转,“不过,走一步看一步,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夫人还是安心养胎才好。”
宁晏无言,眉间愁绪如同化不开的墨,始终萦绕她身侧。
谢溯之的伤势在二人的照料下,逐渐痊愈。双方很有默契,对灼夜这个名字闭口不谈。
谢溯之生平第一次,品出些后悔的味道,他苦笑着,早知如此,十年前,就不同她说出那些玩笑话。此事难了,一了,就是十年。
灼夜为村民上山采药却久久不归,已经说明问题了。
现在只希望,她只是被村中人控制,而非殒命。
因大病一场,他身形越发消瘦,像被人抽去精气般,偶尔颓丧,时常迷茫,总有决绝。养伤的四个月里,他每日黄昏后都坐在门槛边发呆,宁启喊他吃饭他也装作听不到。
夫妻俩谁也没过多过问,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