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纪尘端坐着,并未出声,此刻,他不说话便是最好的选择。

“本宫认为尚佳,此事可成。”嘉元皇后率先打破平静。

“乐翎这孩子,瞧去也算是芊芊娉婷,但本宫和皇上都知道她的心性如何,顽劣莽撞,且难以管教,先生上次救她一次,也算是缘分。日后由先生照看着,我也放心。”皇后面容端庄莞雅,两句便将场面缓和些许,她桌下的手轻轻拍了拍皇上,示意他放宽心。

谢洄之闻言未语,微微勾唇,皇后一看那表情,便了然了,想必这些时日,乐翎没少干些顽劣之事。

本就是场家宴,皇后既已许诺,这事儿便成了,奏乐重响,退去的舞女重新涌来,与乐曲合上,翩翩起舞。

没人在意祝清晏愿不愿意,她坐在一旁,看着长辈们三两句来回,就定了自己日后的去向。

她巴眨着双大杏眼,目睹全程,随即笑了一声,怎么?是她坐的位置不够显眼,还是她这个人不够显眼?

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她发一通脾气,先前的话自然不作数。可这里坐着的,她一个都惹不起,也不愿惹。

算罢,拜师也不错,以后也不会有人能越过她,再拜更厉害的师父了,她低头笑着将酒杯端起,笑道,“师父带来的酒果然非同凡响。”

一席终了,帝后二人率先离去,皇后瞥了好几眼自家女儿,眼神颇为复杂,有恨铁不成钢、怒火、不舍、期许,和喜悦。

当祝清晏发觉自己从眼神中解读出这么多层含义时,心里默默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方才宴席时,谢洄之便同帝后二人禀上,将携祝清晏等徒儿云游四方一年,如今,祝清晏便要跟着师父了,不再留宫。

皇后知晓她的性子,与其拘着她,提防着她逃走,倒不如自此有个可信的人带着她,护着她,还省了日日为她提心吊胆。

谢洄之带着众人回了梨宫春苑,祝清晏堪堪进门,便瞧见谢洄之大手一挥,腰间墨玉一转,另一扇门便开启了。

得,不知道又要去哪里,祝清晏低头看准脚下的一粒小石子,将它翻来覆去碾着,那便跟着吧,除了跟着他们也没有去处了。

纪尘状若无事,在谢洄之一个扫过来的眼神下,成功会意,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把掐了身旁吃饱喝足后放空意识的云程轫,率先进了门。

谢洄之无声瞧着眼前之人,站在古朴庞大的门前,一双眼里不辨情绪,只一如往常安宁平静。

月色下的一身青袍,乘着光泛出朵朵银海,他就那般站着,仿佛与梨花与人间绝色融为一体,却又比任何景色更万里长绝。

祝清晏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是怪他,只是好像一场酒宴,从未人问过她意愿如何,便完成一场关于她的交替。

一双杏眼里,澄澈无杂,谢洄之企图在里面找到些恼怒、不甘、生气,哪怕一丝也好,但并未如愿。

良久之后,久到纪尘从门内探出一只脑袋,试图观察一番两人,谢洄之冷飕飕一个眼神飘过去,纪尘猛地将脑袋缩回去,再未曾打扰。

祝清晏叹息一声,不知为何,她从觉得,从师父眼神里瞧见些许委屈。

她还委屈呢,祝清晏心里叹息道,走上前,行一师礼毕,抬头冲着谢洄之扬起微笑,“师父,咱们该走了。”

第19章 第三扇门

谢洄之心下一紧,这般反应,许是还在生气?那话本子里不都这般写着呢么?女娘家平静若无事发生时,才是最生气之时。

祝清晏等着面前这人先行,拜师虽只有口头之诺,未行大礼,父皇说,等此次云游结束后回了夏朝,再为她举办拜师大典。

但日后总归是要在他眼皮子下过活了,万事谨慎,尊师重道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