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纪尘这般,和大典上祝清晏远远见着的那副正经端庄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有些想笑,却碍于多年的习惯,怕将人吵醒,忍得有些辛苦。

春日的风带着暖意和香气,拂过人面颊时,带起几缕碎发,挠得人心痒痒。祝清晏抬头眯眼看向躲在缠绕繁密的梨花枝后的太阳光晕,将周围的梨花都模糊了轮廓。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到了心安和一丝对未来的雀跃。

祝清晏扰不得纪尘,谢洄之能扰得。

而云程轫不论能否扰得,都会将纪尘扰醒。

他自出门第一眼,便盯住在躺椅上睡得正香的死对头。

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朝着躺椅底盘猛然一脚上去,躺椅不受控制疯狂摇动起来,纪尘险些被晃出去。

纪尘醒了,被吓醒的,他猛地抓住躺椅扶手,支起半个身子,又伸手揉了揉欲裂的脑袋,睡梦中被骤然惊醒,想不疼都难。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便瞧见师父站在不远处,一身青衣,负手闲庭,“师父怎么今日穿得这般正经?”

身旁那是?是?是公主?公主怎么和师父在一块?

再往近移一格,纪尘晃着眼看了良久,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出来了?谁许你出来的?”纪尘彻底醒过来,从躺椅上蹦起,撒腿就往谢洄之身旁跑,“师父,你看他,他怎么出来了?”

云程轫笑眯眯同纪尘,“师兄好,我是师父的二徒弟。”

纪尘呆愣着身子,头部扭向谢洄之的方向,双眼无神问道,“师父,他说的可是真的?”

“嗯。”谢洄之短短一字,替云程轫正了名,云程轫在一旁笑得更欢了。

“师父你不是去给我找下一任山主了么?怎么找了个师弟回来?我其实用不着师弟的。”纪尘不死心,他不想让云程轫当他师弟!

“或者,换个人可以么?我真的不想他当我师弟!”纪尘扯着谢洄之衣角,哀求道。

云程轫这个人惯有能力夺走师父的注意力,没当上徒弟之时,他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次如愿以偿,那师父还能看见他吗?

又不知想起些什么前程往事,纪尘心里闪过一阵一阵委屈,嘴角向下撇去,青涩的脸庞皱成一团,控诉不满。

祝清晏看着眼前一幕,觉着新奇极了。

自她记事起,纪尘就整日顶着一副少年老成的脸,神神秘秘,不苟言笑,陈词有序,父皇不止一次夸他怀宰相之肚,沉稳有谋,如今却耍起她儿时和皇兄争风吃醋的把戏来。

“行了,你上禀一下皇上,我需要当面和皇上聊些事宜。”谢洄之不耐看着两人争风吃醋,打断纪尘的哭泣,同他说道。

纪尘听得有要紧事,便也见好就收。

“是以师父神之名义还是?”

“只说是你之师即可。”

纪尘心下有数,得了指令,便抹了把脸,回屋里找了本奏折,随即坐在院子里写了起来。

树下的躺椅自然被祝清晏霸占了,谢洄之不只从哪里又扯出一把来,悠然自得补起觉来,就是做神也不能和周公断交。

云程轫随意找了片阴凉地,靠着梨树,吊了根狗尾巴草,顺带细细打量四周。

他自穿书进来,还未出过否极门,念洄未经允许,不得出门,他又因得一些原因难以入世。如今虽天是天,山似山,水为水,但又不同,似乎更为明亮灵动,尽是全新模样。

至于为何他不去石桌上坐,自然是纪尘不许。不许便不许吧,他撇撇嘴,今日先让让他,以后便自由了。

正午的饱满的阳光终于斜着向下转了些许,梨宫春苑里一片宁静,光束顺着枝丫缝隙落下来,落影无声。

“好了!”

纪尘放下笔墨,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