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他开始屡屡碰壁,做生意赔本,入赌坊必输,出门必被抢,妻子生病去世,他自己也因莫名卷入一些朝政纷争铃铛入狱。再后来,史远变卖家产,房子、田地、牛羊、店铺统统卖了个干净,越过越穷,只剩下最后一块翡翠玉的腰佩没当。

不知为何,他硬生生留下了这块玉佩,留给儿子当做最后的家产。可惜,最终,他儿子因为粮口粮不够,在颠沛流离生活开始没几天,将他一个人留在了破庙里,再也没问过生死。

谢洄之心下了然,这也只是他这一辈子的死法罢了,想来,全村四百余人的姓名,需要他生生世世来偿还了。

谢洄之盯着那枚碧玉,看了又看,总觉眼熟。

他仔细回想,依着他这个记性,若不是分外熟悉之物,就定是近日所见。

从上一个散谴门出来,他路过竹林,救下了砍柴的樵夫,发现古怪的马车,找到四海客栈

嗤笑一声,谢洄之总觉得世事弄人,史远害得史家村全村覆灭,却是其女史聂成了念洄。

而他,早已替小聂报过仇,那位佩戴碧玉的黄牙大哥,早便死在他手中了。

因果了结的那一刻,谢洄之抬头看了看天,天际翻起来鱼肚白,渐渐亮起来了。面前的景色一刹那之间全部消失,隐去在这世间。

腰间的墨黑玉佩转了转,三个瞬息,他回到了史家村。天际越来越亮,早晨的阳光泛着白,照在这片地上,更显狰狞。

黑焦油顺着屋脊滴答滴答,因为气温骤冷凝结些许,有些停滞在半空,空气里是说不出来的刺人的味道。谢洄之顺着一扇堪堪还称得上是门的黑状物缝隙里瞥进去,几个零零散散的黑焦块散在地上。

祝清晏陪着小聂待了一宿,她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又从地下那间屋子里寻了一块干净的木头,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那,谁也没合过眼。

她正看着自己左手手臂上的一处淡粉色月牙疤痕发着呆,想起昨晚小聂对她说的一句话,“阿姐,我的左手手臂上也有一块月牙疤痕。”

她的这块月牙疤痕是怎么来的呢?

第13章 魂终善了

说是疤痕,不太妥当。

自出生便有一块,淡纹,后来四五岁趁宫人们不注意,爬上假山摔了下来,左手手臂恰好撞上一块石头,石头锋利,她又顺着擦了一下,恰好从那块胎记上划过。

后来伤好后,胎记与疤痕融为一体,再长大些,两者融成一块月牙,仿佛是一同从血肉里长出来的一般,分外和谐。

小聂伸手摸了摸祝清晏手臂上的疤痕,淡淡抚过,引起她浅淡的酥麻战栗感。

“怎么了?”祝清晏看着她的动作,歪头靠近,低声问道。

“没什么。”小聂收回手,又抚上自己手臂上的月牙疤痕,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几下,比了比长度和宽度,又浅浅放到祝清晏手臂上。

“比我的长了些,宽了些。”小聂抬眸看向祝清晏眼睛,极为认真道出一句结论来。

“噗嗤。”祝清晏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眉眼弯弯,嘴角弯弯,浮出轻快之意,“或许是我们之间特有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