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和霍七竟同时脱口而出相似的话,两人一愣,气氛便松弛了一些。
崔令容顺势问:“幽州的气候比长安冷得多,入冬也更早。郎君添衣了吗?如今是着单衣还是已经穿上皮袍?近来吃的什么药,有没有新大夫来照顾?”
霍七郎照实回答了,她又继续询问饮食状况,嘘寒问暖,巨细无遗,眼神口吻中尽是殷殷关切。想到这二人行同路人的关系,更令人心生同情。
霍七郎忍不住委婉相劝:“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然而未必旧的就更好,只是手头拮据舍不得丢弃。换一件崭新的,那旧的也就渐渐忘了,没必要执着。”
崔令容捏着手里的罗布,越攥越紧,轻声道:“我也这么反复劝说自己,奈何就是放不下,忘不了。倘若能轻易忘情,那日子就轻松太多了。”
崔氏门第清贵,就算和离再嫁,亦能找到条件出众的新夫婿,她依旧执意留在幽州,只能说其性子非比寻常的倔强。霍七郎也不止一次遇见这样不肯和平分手的情人,性子刚烈的甚至会寻死觅活,确实极为棘手。
但话又说回来,面对韶王绝色,她自己也甘冒风险留在王府,没什么资格诟病崔王妃的一片痴心。下一个或许更乖,但不可能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