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郎靠着师兄韦训的关系得到致富捷径,大感同门情谊可贵,见韦训一脸烦躁地出入客栈巡视领地,想报答他一下,收起一贯看乐子的心,等宝珠不在时,特意出言点拨:
“大师兄这么干是舍本逐末了,你忘了师父教我们‘攻其要害,一发破的’吗?不要在乎这些竞争者干什么,多陪陪她,让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韦训一听垫底的老幺指点起首席武学要义,登时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赐教了?!”
霍七郎笑嘻嘻地道:“要说这方面的经验,老七是比大师兄略胜一筹。告诉你吧,她叫三师姐吓到了,小姑娘怕黑怕鬼,一直想寻个婢女陪睡,这就是潜在需求。你挑个合适的时机去抚慰,哄她安睡,或者干脆叫她累睡,就再不用理会外面那群野生狸子觊觎了。”
韦训茫然愣了一会儿,突然恼火,骂道:“滚!我向来做什么都比你们强,最不需要一个连兵刃都当掉的浪荡货瞎指挥!”
霍七郎见他不肯承情,也不恼,后退两步跨过门槛,见风使舵地笑道:“是是是,老七这就去选购新刀,师兄还请自便。”
第93章
天气已经放晴,杨行简的病也大好了,宝珠计划明天就离开灵宝县继续上路,庞良骥坐着肩舆、萧苒骑着马,一同来客栈探望,送了一堆金银首饰和四个擅长簪发的婢女给宝珠路上使用。
就算她不怎么懂得民间事,也知道旅途行走财不露白,首饰不能要。然而帮忙梳头穿衣的人却是宝珠最急缺的,心里都给这群女孩儿起好新名字了。
可新娘失踪案里面奴婢传递消息的事令她警醒,队伍里接纳新人要冒走漏真实身份的巨大风险,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含着泪忍痛婉拒了,只留下几身为她量身定做的男装和胡服。
她问庞良骥:“你那些师兄师姐都离开玉城了吗?”
庞良骥答道:“大概已经离开了,我们师门是没有告别习惯的,从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之类的肉麻话,说走就悄悄地走了,不会知会任何人。”
他请罗头陀爆破了卢郸的墓,一直坐等卢家来生事,好大打出手,谁知对方竟息事宁人地忍了,庞良骥又觉迷惑又是开心,对宝珠说:“听说他们家一边急急忙忙拆房子,一边在庭院里面掘土挖池塘,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宝珠心知肚明他们在搜索那册根本不存在的谶语书,得意非常,交代萧苒:“今后你们两个若有稚子,不能像庞六这么不学无术了,努力读书考个功名才能保住家业,否则任谁都能用这纸面文章罗织构陷。”
萧苒已为富翁妻,头发上仍插着那只半旧的鎏金铜钗,她郑重答应了,又低头屈膝向宝珠大拜,正色道:“九娘子教导得极是,我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拜门礼后,就要让庞郎好好读书练字,给孩子做个榜样。”
庞良骥本来一脸傻乐,听了这话,脸色立刻转为青白,颤声道:“阿苒!你不是说过不嫌弃我是个武夫吗?”
萧苒淡淡地说:“郎君已金盆洗手,如今不是武夫了,今后弃武从文,春诵夏弦,笔耕砚田,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与我一起读书。”
庞良骥的惨叫声立刻穿透房顶,远远地扩散出去。
去幽州旅途遥远,路上匪患兵患滋生,必须有坐骑和兵刃。霍七郎拿到充裕的旅费,先找柜坊兑换出百贯铜钱,雇了辆牛车载着钱,就地在灵宝县搜索趁手的兵刃,选购耐劳的马匹,跑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挑到一把满意的刀,又等店主给配上防滑的刀柄缠绳,直到亥时才交付完毕。
她既然答应了日夜兼程赶路送信,不再过夜耽搁,收拾包袱干粮,退了房准备上路。
离开时一眼瞥见韦训无声无息从宝珠房间里钻出来,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