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她就推门进来,虽尽量压着脚步,然而在他耳朵里,仍然像小兕子发出的声音一样响亮。
她停顿了一会儿,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似乎是蹲了下来。
韦训紧张到浑身绷着,忍不住暗自期盼:她会像对待受伤的十三郎、生病的老杨那样对待他吗?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绝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半点破绽,哪怕身受重伤,也要假装无事,否则地位立刻受到挑战,性命也难保。每日挣扎求生,只有恶形恶状镇压一切敌手才能保证安全,至于患病发作时,更得小心躲藏。
可是在她面前,这些铁则的边缘全部模糊了。愿意给她看脆弱的一面,想得到她的照拂怜惜,想被她握着手,摸摸额头,想听她温言软语同自己说两句好听的话。
他十分清楚:她是遭人谋害落难江湖,金玉陷泥沼的情形,除了保护她,其他一切行为都是趁人之危。他承诺送她寻亲,是出自恻隐之心,此道一诺轻生死,无论侠气义气,都决不能透露半点心意,不敢伸手,也不能伸手。
也正因为不能不敢,才盼望她主动来靠近。这念头太过隐秘,隐秘到连对自己都羞于承认。
衣料窸窣,香气渐近,韦训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都因为期待而敏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