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还是个活人,必然面红耳赤,但他现在除了脸红,别的兴奋可是半点不差,他高兴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只像个小孩似的笑着,瘦小的脸庞满是光芒。

墨燃第一次瞧见做鬼做的这么开心的。

差不多了,他起身,朝对方行了个礼,说道:“时候不早,我再四处转转,找个落脚处。先生明日若是有空,我再来寻你。”

书生冷不防被叫了先生,更是喜形于色,半是惶恐半是极乐:“不不不,先生不敢当,我考了好多次,连个秀才都不得中,我……唉……”

墨燃笑道:“品学高低,不在利禄功名,而在于心。”

书生大为吃惊:“你,你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我师尊说的,拾人牙丰而已。”

书生:“……拾人牙慧。”

“是吗?哈哈哈哈。”墨燃笑着挠挠头,“又记错了。”

书生见时辰不早,今日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来问画了,便收拾筐箧褡裢,说道:“左右闲着无事,难得遇到个能说话的。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也讲究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看……”

见他又开始酸溜溜掉书包,墨燃笑着截去他的话,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看天色不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一杯?”

“啊,对、对,小酌怡情,好不好?”

“好。”墨燃点点头,“先生付钱。”

书生:“…………”

油腻腻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碟子花生米,零碎十来颗,两盏小酒,局促半杯满。酒肆里只亮一根烛,忐忑寒酸地燃烧着,尖嘴猴腮的老板在柜后擦一只豁了口的碗。

“地方是破了些。”书生显得有些不安,“但我也没收到过什么纸钱,去过的统共就那么几家店,这家还过得去……”

“挺好的。”墨燃拿起酒盏,仔细瞧了瞧,“鬼还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