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骂自己,撕扯自己。手背被抓出了血痕,依旧低着头,动也不动。

到最后,薛蒙喘着粗气,终于松开了他,双目赤红地说:“墨微雨,你还要害他到什么时候……”

墨燃没有去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那空荡荡的灯,沉默着。

沉默到别人都以为他不会再作答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我想带他回家。”

他的声音太低了。

被愧疚和羞赧压得那么低沉,那么卑微。

以至于薛蒙一开始都没有听清,过了一会儿,才猛地意识到墨燃说了什么。他“呵”的一声就冷笑开了。

“你带他回家?”

“……”墨燃闭上眼睛。

薛蒙啐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在齿间撕得粉碎:“你怎么有脸。”

“少主”

“别拉着我,松手!”薛蒙猛地把袖子从师昧手中抽出,眼中闪着悲伤与愤恨,他死死盯着墨燃,嘶哑道,“你怎么配。”

墨燃的手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睫毛帘子垂得更落。

那一瞬间,忽然生出一种微妙的错觉,好像楚晚宁还活着,楚晚宁下一刻就会说:“薛蒙,别再胡闹。”

原来,他一直都在替自己遮风挡雨。

是自己受之泰然,竟以为那是理所应当的。

墨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捧着那引魂灯,像抓着最后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