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传来无奈的女声,“不是给我一个月吗。”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车窗外映照的沿途建筑灿金的光辉,自傅乘光的脸上一遍遍闪掠过, 他抵额叹息,“能再快点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实在为难,“这。。。。 ...”

也是在这时,车身传来一阵震感, 傅乘光透过后视镜,看到是辆贝母白的Rapide紧紧咬在后面。

又一下震感。

察觉到挑衅意图的傅乘光挂断了电话。

“傅总,要不要 ”知道他脾性的司机问道。

傅乘光侧头看着降下车窗的Rapide驾驶位的男人,闭了下眼,吐出口浊气来,“继续开。 ”哪怕如今踩着上海的地, 徐途那帮人也不至让他畏首畏尾至此。说白了,他一再避其锋芒,一再忍让, 只是不愿计划出任何变故而已。

也是先前从未想到他傅乘光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人沦落到这样受人驱逐,挑衅, 而自己为计划周全要一再忍让, 时至此刻犹未有半分后悔的狼狈的境地,傅乘光自己都觉得可笑无比的仰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

启瓶器拔开酒盖,发出啵的一声。

端着啤酒瓶的男人, 起身给坐在对面的江尹一倒了满杯,“真的,江哥,要不是你借我那十万块钱我妈这回真挺不过来了。”

江尹一手边堆着三匝银行的储款袋, 鼓鼓囊囊的,他在钱夹里翻,在给他倒完酒的男人坐回去时, 将借条找出来还给了他。

男人蛮动容的收了下来。

江尹一喝了杯酒,“没事了就好。”

“做了心脏搭桥,应该能再挺几年。”男人说完,又看向江尹一道了声谢。江尹一是真仗义, 十万块说借就借,而两人不过只是因车相识,“对了, 上次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朋友当时着急坏了。 ”

面前的干锅里,油脂在褐色的肉下滋滋的响,江尹一筷子按放在面前点了根烟,他知道他说的‘ 着急的朋友’是谁,在随着他呼气喷出来的烟雾里, 邵斯炀那双藏着眼泪的眼又掠进了他的脑海中,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江尹一不避讳感情, 可邵斯炀的感情过于浓烈, 而他对邵斯炀却没有喜欢到那种程度。

男人举杯,江尹一也跟着端起喝了一半的酒, 和他碰了下杯。

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看着有备注的朋友打来的电话,江尹一放下杯子将手机拿了起来。

“喂。 ”

手机那头却迟迟没有应声。

“再加点什么菜?”坐在江尹一对面的男人起身道。

江尹一因为一直没听到声音,直接将电话挂断了,他正要回起身的男人, 没想到对方又拨了过来。听着手机声响,起身的男人便轻声说了句, “那我就都点点儿。”

江尹一再度接电话, 透过大排档错错的光影抬起头看他,“不用加了,我差不多了。”

“一起喝点,我再加两瓶酒吧。”

“真不用。”电话已经接通,江尹一无暇再理会他了,摘下刚喂进嘴里的烟, 夹在手里搭放在桌面上,“喂?”

“哥。 ”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是汪梦醒的声音, 江尹一并不觉得意外,他甚至懒得问什么, 毕竟这些人总有这样那样的办法。

开口就带着几分讨好味道的汪梦醒, 见江尹一不语,语气愈发卑怯起来,“晚上开了局, 一万一把,来跟我们玩吗?”

“如果信不过, 哥大可以带人一起来。这是上海,我们不敢怎么样的。”是的, 他们如今已经不敢做的太过了,如此千方百计,也只是再想见江尹一一面。

“就当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