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质问声，景烁才略略回过神来。

姚诗承点燃烟后将打火机掷到桌子上，也因为他心中燥郁，力气大了些，打火机弹了两下掉在了地上，“我还要陪你在上海耗多久？”

景烁现在也蛮烦，他为在上海立足，费了不少心力搭上蒋旭，这次虽然拿到了几个项目，但蒋旭那边临了翻了脸，介绍给他的几个人现今通通将他拒于门外，他的一切就又这么回到了原点。

“耐心点吧。”这一句也不知道是劝姚诗承还是劝他自己。

姚诗承刚才那些话也只是发泄一下烦闷，只要前面有江尹一钓着，他就是耐性再差也会等下去。

趴在茶桌上的汪梦醒忽然抬头，“陆敖说”他的声音变得古怪起来，“江尹一要见我们。”

回过头的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跟陆敖说不上分道扬镳，但从江尹一回武汉报复独独略过了陆敖开始，他们就已经隐隐将他排在外面了，现在也就汪梦醒还和他关系如初。

“江尹一让他传话？”景烁磨了两下牙根，轻鄙的笑道，“看来上回傅乘光还真是他卖的，一条好狗啊。”

“那……去吗？”汪梦醒看向景烁姚诗承跟童持顶多担心被江尹一设计赶出上海，他跟景烁做的事却是要担心会不会有去无回。

景烁颤栗着声音吐出一个‘去’字，而后一字一顿的咬道，“当然去。”他当然也怕，要是不怕上次就不会跑掉了。可江尹一主动提出要见面，就算是陷阱，他也愿意跳进去。

……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传来开完会回来的崔巍的怒骂，“什么破事都往我们这扔，让我们来协调，我们十几个部门天天给他们协调！”

座位上的江尹一早已习惯。发改委除了本职的能源、物价、规划等一众职能外，地区凡是找不到业务归口、推进不下去的工作都会扔到他们这来。江尹一稍好一些，毕竟是新人，崔巍却几乎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

但发改委也的确是人脉资源丰富，权力巨大，从从前和江尹一一起玩儿的上海二代们，得知他进了发改委之后对他的态度变化就可以感受的到权力的分量几何。

匍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背靠在椅子上看审核报告的江尹一坐起身，将手机拿了起来。

下午和他见过面的陆敖给了他回复，姚诗承他们答应了，就今晚，见面地方定在了丽池公馆。

看了眼崔巍态度，猜测今晚大概又要加班的江尹一按了按太阳穴，回了询问确切时间的陆敖，“晚一点吧，十点左右。”

陆敖大概猜到他是在工作，“好，那晚上我来接你。”

……

烟灰色的慕尚，停在发改委大楼外。四点多跟江尹一分开，八点多又过来这里等的陆敖，已经等到了夜间的十点。

夜风微冷，背靠着车门的陆敖仰头看着面前的大楼。他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在武汉见到这里头出来的人，他也得收敛脾性递支烟上去。

在这里，真只有傅乘光能碰到他了。

忍着抽烟冲动的陆敖，拿食指的关节抵了抵鼻尖。在这站了两个小时，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他想明白了江尹一叫他迷恋的原因在江尹一这，他永远能感受到挑战感，因为他没法被征服。

弱者征服白纸，强者征服强者，没有比江尹一更难攀登的山峰了。

他还能再去爱上谁呢。

十点一刻时，江尹一才自发改委的大门走出来，他明显有些疲惫了，穿着身上的那件白色夹克叫他挂在了臂弯里。陆敖的眼睛，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翻涌情绪，到江尹一走到近前时，这一切情绪又都被他按捺进郁郁的海。

“这么忙吗？”

“嗯。”江尹一将领口也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