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发现自己在通话时一直夹在手上的烟,烟灰飘进了面前正在吃的盒饭里。只吃了几口的夏挚,送塑料勺划拉了两下,正要低头再吃,炒花饭冷过劲儿的油腥味窜进鼻子里,让他一下子失了胃口,将勺子丢进去,连着盒饭一起,扔进了脚边已经堆起来的垃圾桶中。

夏颜已经走了一周了,距高嘉宇告诉他江尹一被带走,也已经过了一周了。

将手机拿起的夏挚,又看了一眼通话记录里那个没有被他备注的号码。

他知道江尹一是谁带走的,然而之前他根本不敢去找对方。除了惧于对方能随随便便将他送进去的权势之外,他的妹妹也是他的软肋。

现在夏颜已经不在武汉了,他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

暖色调的光线下,热汽氤氲,水波潋滟。

靠在近六米宽的嵌入式浴缸边的傅乘光,用浴巾盖住被热水泡的泛红的胸膛,仰着身体,闭目养神。

“叩叩。”

被敲门声打扰的傅乘光皱了下眉,偏头看向门口,“怎么回事?”

“有人找您。”

“是之前来过家里的。”

……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站在会客室的夏挚,猛地回过头去。

不是傅乘光。

“老板请你上去。”

被带上楼的夏挚,和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傅乘光撞上。和前几次相比,穿着藏青色的浴袍,头发湿散的傅乘光姿态明显要放松很多。

目光并没有在夏挚身上停留太久,却已经洞悉了他来意的傅乘光,转动门把走了进去,“我刚洗完澡,进来吧。”

夏挚跟了进去。

进的是个很大的衣帽间,亮着的灰玻的立柜里,挂着适合出席任何场合的衣服,陈设着配套的领带,皮鞋。

傅乘光从里面挑了一套出来。

夏挚开门见山,“江尹一在你这里吧。”

“我说不在,你会相信吗。”站在镜子前,解开了浴袍腰带的傅乘光,随手将脱下的浴袍丢在桌面上。

夏挚嘴唇抿紧了一些。他今晚会来,就是笃定了江尹一在傅乘光这里。

张开手臂穿上黑色衬衫的傅乘光,不紧不慢的扣起了扣子,“不过,虽然他不在我这儿,我却知道他在哪儿。”

“他在哪?”夏挚实在不喜欢和傅乘光这种人打交道,这种看不透,又充满着压迫感的人。

傅乘光没有再回答,直到他穿好外套,又从表盒里,挑了只手表戴好后,才转过身,按了下明明很忌惮他,却还是在今晚来了的夏挚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

……

贴墙的实木柜上,陈设着诸多古董瓷器。经由壁灯一照,更添几分文化源远的意味。朱红的墙壁上,除了阳刻的牡丹,还有一幅圆形的,缂丝工艺的柿柿如意图。

最妙的是头顶,用了整块透光不透影的玉璧原石,用镀金技术,做了双蝶翼的形状,加上玉璧原石上的裂纹,更是美轮美奂。经由这块玉璧照下来的光,并不通透,透着点玉的苍绿,别有一种意境的韵味。

这样‘别致高雅’的地方,坐在沙发上的人,却捏着烟头,脏骂了几声

“那傻逼。”

“迟早把他从董事会踢出去。”

敞开了西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的景烁,就这么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光落在他的脸上,除了照出他年轻的面孔外,还映出了他眼中成年人的睥睨与野心。

“消消气。”

“不是听说你爸不行了吗?他跟你妈走得近,指望着当你继父呢。”陆敖端着酒杯,不像是安慰他,倒像是拱火。

景烁冷笑了一声。他在公司已经站稳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