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

有多喜欢，被碎掉的尊严扎的就有多痛。江尹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抖。

如果不是被阮贤亲眼看到……

如果不是……

他起码不会在这个久别的重逢里，露出这样烦躁的姿态。

“你没有躲我，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哪里？”

“我见过你朋友了，他说你不在武汉了。”阮贤看着抗拒和他沟通，别过头去的江尹一，也有些失魂落魄，他跟着高嘉宇，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了江尹一从前他有多想摆脱江尹一，在这段时间里，就有多想再次见到他。多可笑。他连语气都带着恳求起来，“你起码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吧？”

面对谁，都能维持平静的江尹一，在阮贤面前失态的一塌糊涂。

他抓着不肯放开他的阮贤的领口，反过身将他狠狠地抵在了墙上，“我去哪里，和你有关系吗？你不是讨厌我吗？我帮你还完了债，所以你现在反过来，担心起我了？”

被撞在墙上，揪起领口的阮贤看着江尹一。江尹一眉毛皱的很紧，眼里翻涌的情绪，像一只狂躁的兽，不断冲击着牢笼。

他和阮贤的纠缠，还是引来了高嘉宇的注意高嘉宇扶着门，出来看了一眼。

“如果是这样，没必要。”将阮贤的衣领，抓的几乎变形的手，慢慢松开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惨。我过得很好。”

他曾经多喜欢阮贤，现在就有多不想面对他。

“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等他的手，完全从阮贤的领口松开，阮贤突然问了他一句，“你还喜欢我吗？”

不等江尹一回答，他抓住江尹一揪着他领口，还没有收回的手，向他靠了过去。

他碰到了江尹一的嘴唇。他知道江尹一想，就能挣开他，但江尹一没有挣开他。

“你帮我还完债，总该回来找我要点什么吧。”

因为这个曾经渴求的吻，目眩片刻的江尹一，听到阮贤说出来的这句话，刚刚才汲取了雨露，活过来一些的心，瞬时又干涸掉了。

他怎么能以为，阮贤是在回应他的喜欢呢。

只是因为他帮阮贤还了债，又被他看到了悲惨的一幕，他才会施舍他这报偿一样的献身。

“我要跟你上床，做完那次我们没做完的事你答应吗？”江尹一知道是那件事，造成的他和阮贤的隔阂，也是阮贤的阴影，但他非要在此刻重提。他都已经……伤心了，“如果不答应，就滚。”

“……”

阮贤短暂的犹豫，成了他摆脱他的借口，江尹一第一次对着阮贤吐出这种冰冷的字眼，“滚吧。”

……

见了阮贤，江尹一已经没心情去找傅乘光了。他躲进了桌球室，在各种市井俚语中，趴在角落里的一张空球桌上抽烟。

高嘉宇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还好他就在附近，高嘉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很快找到了他。江尹一头上全是烟雾，高嘉宇走到他身后，才看到他脚下掉了一堆烟头。

“回去吗？”

“他走了。”

看到他和那个男孩在楼道争执接吻，高嘉宇也能看出，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如果是别人，他会排斥，抵触，可江尹一不是别人。

一滴眼泪，从阴影中直坠而下，砸到地上，晕开了，在江尹一身边蹲下的高嘉宇才意识到，江尹一是流泪了。

他一直仰望的江尹一，竟然会掉眼泪。是因为刚才那个男孩吗？

蹲在江尹一的脚边的高嘉宇，慢慢抬手扶住他的腿。这种好像在安抚江尹一的感觉，令他觉得，他一直仰望着的，一直漂浮在触之不及的天上的江尹一，在此刻，好像落到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