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章总的男人,抬手摆了摆,他立刻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
“碰!”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坐在车后座的江尹一睁了睁眼。
坐进来的青年,扭头给他扔了一沓钞票过来,“哥,这是我老板给的提成,你拿去给今天帮忙的几个哥们分分。”
“有多少?”
“要回来的债款的百分之十,一共六万,都在这。”
江尹一将其中分捆的一小摞抽出来,抛给了他,“他们的我去分,这是你的。”
“哎,不用”青年连连推拒,他知道这钱是江尹一要回来的,“我本来都要被炒了,钱要回来,现在章总还说要提我做经理。”
“这钱你们拿着。”
江尹一没听他说什么,将那一摞钱又给他抛了回去。
推脱不过的青年,看着他准备下车,想起什么的问道,“哥,你胳膊没事吧?”他记得去要钱的时候,江尹一叫人拿椅子砸到胳膊了。
推开车门,一只脚跨下车的江尹一说,“没事。”说完,他就下了,关上了车门。
看着他往后走,坐在驾驶座的青年把头探出去,“哥,晚上出来喝酒啊,我请客!”
“再说。”
回完这一句后,江尹一拦了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
窗外一道笔直的光柱,从前方射了过来。
“到我手上一共五万,我拿五千,剩下你们拿去分。”站在窗前的江尹一一面打电话,一面看着开进来的那辆电动车,停在下面。
“哥,你拿一万吧,我们也没干嘛。”
江尹一说,“我拿一万不好分。”
“行,那哥,还有这种活叫我们呗。”
江尹一敷衍的应答之后,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挂断电话,顺手把手机丢到床上后去开了门。
门外的外卖小哥,将一个写着‘益丰大药房’的纸袋子递了进来。
江尹一说了句‘谢谢’,就关上了门。
他把纸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就一瓶药,几个医用敷贴。江尹一往床上一坐,把上衣脱了。
他胳膊上有块很深的淤青。
江尹一拿药喷了喷,喷完后,又用嘴吹了吹,等止痛化瘀的喷剂差不多干在皮肤上后,撕开用敷贴一贴,就算处理完了。
整个处理的过程,算得上是十分娴熟。毕竟对于他来说,受伤算是家常便饭了。
做完一切的江尹一去洗了把脸,在他抬起头,看到自己湿漉漉,往下滴水的脸时,想到了自己几年前
他那时候干过催收。就是替那种放砍头息的小贷公司收一些烂账。
干那行不需要技术,只要心够狠,手够黑就行了。因为面对的,不是积贫积弱,横遭变故之家,就是那种正规途径贷不出来,靠小贷‘撸口子’过活的人。第一个只要你心狠,仍旧能从骨头里榨出二两髓来。第二个,就只能跟他比谁更狠,更不要命。
江尹一那时候才辍学,靠跟着别人混才能勉强有一口饭吃。但即使这样,江尹一在这一行也只干了半年。
江尹一打架这么厉害的原因,也就在这半年里那些被逼红了眼的债务人,除了一部分拿着百草枯,以自己的死威胁,求他再宽限一段时间,更多的是举着刀冲出来叫嚷着跟他们同归于尽。
太多次被突然砍过来的刀吓到后,逐渐麻木的江尹一学会了如何最快的夺走利器,一击制服对方。
那半年对江尹一的人生来说,仿佛是开了快进一样。除非他努力回想,不然那些债务人或绝望,或凶狠的,给他造成冲击的脸,大多都已经模糊了。
镜子里已经褪去稚嫩,逐渐成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