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陶画本人持有异议,他觉得才两个月,还能继续上班,毕竟这份工作是他靠真才实学亲自面试聘得的,要是这时候辞掉,再进估计难,他不想放弃。

肖荀不同意:“小祖宗,我给你发工资,你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

“这是工资的事吗?我不缺钱。”

陶画硬气起来,他早就不缺钱了,变成曾经向往的那样,倦懒地瘫在沙发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钻石王老五”的气息。

“我要实现人生价值,为社会做贡献,不然我大学四年岂不是白念了?”

宁钊难得和肖荀统一战线,苦口婆心地劝陶画:“响应国家生育政策也算为社会做贡献,等生出来再工作不迟。”

这话陶画不爱听,他捏起桌子上的体检报告,孕期八周几个字,怎么看怎么难受。

也不能说难受,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本来他一天到晚吃吃喝喝,想玩就玩百无禁忌,现在肚子里突然多了个小生命,像从肚脐眼那伸出来几条看不见的绳索把他四肢缠住了。

有点害怕。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误诊?”陶画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明明我以前去医院查,医生都说我怀不了,这怎么就……好突然。”

“说明他是专程来找你的。”

宁钊蹲到他跟前,拉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用力捏了捏:“不会出事,明天我会调人来家里再给你检查检查,让你放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

陶画把手抽出来,满脸忧愁,抓着宁钊的头发解压似的顺毛,宁钊不敢反抗,由着他玩。

“不对,也担心这个,但是不止这个。”

陶画说不好,怀孕这件事对他冲击太大了,他一会儿想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一会儿想孩子到底是谁的,还要想孩子以后出生了怎么办,会不会跟他一样生理结构有问题。

不定因素太多了。

宁钊被拽掉几根头发,陶画没知觉,直到施砚拉住他。施砚手太凉,一下给他冰醒,松了手,宁钊这才得以解脱,头皮阵痛舒缓。

“这件事任何人都没有决定权,你自己做主。”

施砚说话总能让陶画安心,他心率慢下来,抬着头看施砚,眼巴巴地等待后文。

施砚:“这是你的肚子,是属于你的生命,想生或者不想生都由你决定。如果不想要,做完各项检查,确保不会严重伤害到身体后,你可以选择手术解决,我会安排最好的医院,你的意愿永远排在第一。”

一听“手术解决”,陶画立马否决,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

他确实迷茫,却从没想过要扼杀。

因为如施砚所言,这是属于他的生命。

从他的身体中诞生,再从他的身体中分离,分离的是骨肉,断不开的是血脉。小孩生出来会姓陶,不管是谁的孩子,都肯定有他的基因,五官里会有他的影子。

再悲观点,就算以后跟这些人分道扬镳了,再无瓜葛了,这个小生命也一定是跟着他的,完完全全,密不可分,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世界上第一个因他而生的小东西。

微妙。

陶画低头看看小腹:“我想留下他。”

肖荀在边上紧张半天,听到这终于松了口气。他从查出身孕那天起就在担忧,怕陶画会不喜欢,不愿意留下他。

其实肖荀对小孩无感,以前甚至考虑过这辈子都不生小孩,因为太吵了,从出生起就吵,吵到十几岁进入叛逆期,最怕的是变成像他青春期那样,染黄毛,混社会,难管。

但如果是陶画的小孩,那就另当别论。

闹腾点活泼,安静点稳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