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松了口气,这煞神可算是要走了。
“尊上慢走。”
褚云倾颔首,眸光又转向她身后,“阿羡,不送送兄长吗?”
从他嘴里喊出这个称呼,在场听到的人都有些沉默。
这是什么恶趣味,搞得好像他俩关系多好一样。
连一旁跪着没敢抬头的白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褚云羡浑身气息更冷,扶光深怕他发火,背着手悄悄戳了他好几下,这人才不情不愿地走上前。
两个魔修身量也相差无几,走在一起格外养眼,只是远远传来的对话,听着不太和谐。
“阿羡,今日气色很好,红色很衬你。”
“这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阿羡,我好歹是你兄长,怎么她叫得我却叫不得?”
“滚,别恶心我。”
“阿羡,这就是你对兄长说话的态度?”
……
两人的声音听着,一个在暴怒的边缘,一个漫不经心往火上浇油,段位高下立现。
扶光:“……”
终究小炮灰还是吃了年轻、脸皮没人家厚的亏。
想必是有她在场,褚云倾许多话不方便说,才故意将他支走。
扶光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褚云羡回来,白术站在一边,跟不会说话的雕像似的。
过了许久,才远远看到褚云羡的身影,魂不守舍地往回走着,不知在想什么。
“阿羡。”她扬声喊道,朝他挥了挥手。
少年倏地回神,原本晦暗的神色,在视线触及她时,眉头逐渐舒展开,眼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的色彩,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仿佛无边的黑暗,都在顷刻间被驱散。
他脚下步伐加快,行至她面前伸出手,嘴角微翘,“走吧,扶光。”
声线干净而温柔,似羽毛扫过她的心间,带过一阵酥痒。
时隔多年,她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喊出来,神色有些恍惚,仰头怔怔地看着他。
这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中躁动的声音,似千万朵野花怦然绽放,天地间唯有此声无比清晰。
眸中荡开层层涟漪,浓重的情意有那么瞬间几乎要倾泻而出,她垂下眼,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又被紧紧握住……
涂山越被关在偏僻的小院中,说“关”还不太贴切,准确来说是被褚云羡藏在此处。
因她的一句“醉话”,有心者便真听了进去,哪怕再不喜欢涂山越,也不敢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除了不给他自由,也并未特意为难。
涂山越这人性格乐天,又是个心大的主,发现无法改变现状便选择了躺平,脸色比在无极宗课业繁重时还要红润几分。
扶光见到他时,这人正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自己和自己对弈。
听到有声响,扭头一看,和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涂山越表情扭曲了一下,慢吞吞回过头,自言自语道:“太恐怖了,闲出了幻觉,怕不是命不久矣。”
扶光:“……”
有那么恐怖吗?
她清了清嗓子,“涂山越,还有心情下棋呢?你那个小情人快死了知道吗?”
棋子从他手中脱落,从棋盘上滚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说什么?”
他猛地回头,脸色如纸般煞白,一阵风似的卷向她,“慕雪怎么了?!”
褚云羡往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及时将两人隔开,冷声道:“有话说话,别想拉拉扯扯。”
谁稀罕和这个女人拉拉扯扯,他只想追问慕雪的状况。
眼下没心思骂这人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