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这一刻骤然失去了声?音,呼吸尽数凝滞在胸口,兰舒瞳孔骤缩,一眨不眨地看向?那人。

可单向?玻璃窗后面的那人,似乎对兰舒的到来一无所知。

“这个真不能带进手术室?”那人正拿着一件眼?熟的衣服,和一旁充当助手的顶级脑科专家道?,“一件衣服而已,做个消毒也不”

爱琴海的构造是?为监视高等级犯人而特意打造的。

所以在单向?透明的情况下,房间内的声?音与?情形,外面的监管者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房间外的情形,房间内却完全?感觉不到。

可就在这种什?么也感觉不到的情况下,龙乾话说到一半,却好似有了第?六感一样,忍不住扭头看向?那面单向?透明的玻璃。

好熟悉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

龙乾有些怔然地看了那片玻璃良久,正当他?对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好笑准备收回目光时。

下一秒,一只手敲在了玻璃上。

以那只手为圆心,玻璃的单透性如涟漪般逐渐消失,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大音希声?。

龙乾反应了足足十秒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张了张嘴竟然没能说出半个字,过?了良久才发出了一声?宛如做梦般的轻语:“你……怎么来了?”

感情浓到极致时,原来所有的称呼都可以省略,只一个恍惚又轻声?的“你”,便?足以让人肝肠寸断了。

兰舒闻言,嘴唇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半晌,他?几乎是?从?肺中挤出来了一句带着气声?的话:“怎么,我不该来吗?”

那分明是?质问的语气,可话一出口,他?的眼?眶却蓦然红透了。

龙乾见状当场回神,一下子便?慌了阵脚。

兰舒要是?当真生气,他?可能还有所准备,可看到这人眼?角的红痕后,悔恨瞬间碾碎了他?的心脏。

并非情到浓时,兰舒几乎从?来没有在清醒状态下,出现过?情绪失控的模样。

他?也想装冷静,用理智让龙乾结束这场拿命去赌的荒唐赌局。

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