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张扬,灿烂且愚蠢。
可一切都变了。
病痛和?药物将他变成了一个阴郁、暴躁、易怒的怪物。
他变得面目可憎,就算挤出笑,也只会是阴冷而可怖的,装都装不像。
原来世界上最?可悲的事,不是所爱之人心上有一座死去的不可逾越的高山。
而是那座高山就是曾经的自己。
曾经有人说过,真正的白月光,是时隔多年后的白月光本人站在?那里也无法超越的。
龙乾此时此刻想起那句话,就像是被硬生生扇了一巴掌一样,脸上刺骨的疼。
看着?Alpha的神色,兰舒的心一下?下?坠入了谷底。
完蛋了……
他知道最?糟糕的事情要来临了。
他企图安抚这个疯子,可他情急之下?,选了一个糟糕透顶的解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恋你?……”
龙乾终于?抬眸看向了他:“学长,到了现在?还把我当傻子哄,这话你?自己信吗?”
兰舒一哽,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龙乾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麻木了半晌的心脏突然间?一阵抽痛。
果然,自己和?当年那个笑得灿烂的蠢货一点也不一样。
怪不得他喜欢听自己叫他哥哥,怪不得兰舒说,他和?那人第一次上.床时,只有十九岁。
龙乾一言不发地把照片放在?了一旁的枕头上。
兰舒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没敢再?去碰那张照片。
龙乾低头搂住了他的腰,像一对爱侣一样半抱着?他,而后隔着?兰舒,从他的手边拿起了那枚抑制剂。
兰舒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人扭头贴着?他的脸颊,亲昵地吻着?他的耳垂,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恶鬼的低语:“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兰舒。”
“我要砸了它?,在?这里标记你?。”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姓名,兰舒汗毛倒立,瞳孔不受控制的缩紧。
可龙乾攥着?他的腰说完那句话后,下?一秒,却把抑制剂塞到了他的手中。
冰凉的管壁贴得兰舒一激灵,当即回了神。
“你?自己来。”恶魔在?他耳边低声引诱道,“砸了它?,哥哥。”
哥哥。
一样的称呼,当年听了只觉得可爱欣喜,眼下?却让兰舒呼吸骤停,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抑制剂,浑身上下?湿的不行,理智被那股热浪折腾得几乎快要崩溃了。
扎下?去……只要一针扎下?去……
哪怕终止发情期,他依旧会显得有些虚弱,但若真要拼鱼死网破,龙乾肉搏不一定能赢他。
可、可是……
“我回来了,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人分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分明?刚刚还怒到了极致,眼下?却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蛊惑道,“砸了它?,哥哥。”
兰舒攥着?那抑制剂近乎崩溃。
只要扎下?去,只要一针扎下?去……!
雨声砸在?玻璃上。
一阵惊雷平地而起,抑制剂被人扔在?地板上,瞬间?砸了个粉碎!
透明?的抑制剂在?地板上淌了一地。
兰舒坐在?床上颤抖着?没敢抬头。
他知道,从这一步开始,一切就要万劫不复了。
他再?一次踏入了那个深渊,可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是他咎由?自取。
眼见着?面前人堪称顺从地砸了抑制剂,龙乾的脸色却一下?子沉到了极致,在?电闪雷鸣下?无比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