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过是?磕几个头,如何使不得,你对平安是?活命之恩呐,你是?我?们沈家的恩人,我?替我?们沈家全家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前些年就想来谢您的,只是?出了些变故,现下虽然晚了,我?终于来了。”

沈朗早在他叔跪下的那一刻,眼泪就决堤了,哭的像个孩子。虽然这样哭,有些不爷们,但是?他就是?绷不住了。终于他的家人来了,替他感谢奶娘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一刻,他真实的感到他是?有家人的,被家人疼惜的。

说起来,岳氏虽只是?奶娘,但是?是?从?襁褓里就养的,跟亲子也不差了,从?小到大,岳端有什么,沈朗就有什么,做什么都?是?双份的,养大了沈朗这份恩情是?有目共睹的。

岳氏养沈朗也是?出于母性?的怜悯,看着?跟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她实在不忍心。可从?没想过沈家人会来答谢她。

她好不容易才拉起对方,宽解道,“二少爷,您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您难呢。”入宫那是?一般男人能受的吗?不是要报血海深仇谁走那一步,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想出来就难了。

只听她又继续说道,“还有,二少爷您莫要叫我大姐,这样折煞我?了。”

“您当的,有什么当不得的,前些年我被束了手脚,如今我?有些能力了,若是?大姐您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来。”

朴实如岳氏,她听后?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如今端哥儿成了家,也当了官,我?也没什么挂心事了,天天没事在村里转转,晒晒太阳,日子过得也舒坦,甭惦记我?。”

他听后?又要给钱给地契的,都?被岳氏推拒了。看这意思他想报恩一时半会儿还报不了了?待沈朗将奶娘送回去?,又折返回来才对他叔说道,

“叔,我?前几日我?去?桐江府城查看府城的铺子时,还跟我?岳端兄弟碰了回面,他如今官场可混的不如意,被上官针对,愁闷得不行,借酒买醉呢!”

“哦?他可与你说了是?怎么回事吗?”

“你也懂得~他刚当上知事,多少有些书生意气,见不平则鸣,自然得罪了上官。”

沈望秋沉吟道,“他的上官是??”

“桐江府推官李英林,掌牢狱诉讼、司法监察。岳端兄弟见不得冤假错案,要拨乱反正可不就得罪了这尊神。那姓李的出身不俗,可不是?个好惹的。他直接耍阴的,岳端兄弟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沈望秋听后?点点头,当浑浊成了常态,清澈就是?原罪。这个事他不知道便罢了,他知道岂会袖手旁观。等他回程的时候,他自然饶不了那个恩人儿子添堵的家伙。

等他们归家的时候,在二门外正好碰到了回来的于行,沈望秋险些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也怨不得他,只见于行将上衣的袖子撸得老高,两只鞋用绳子一系,挂在脖子上,光着?两只泥脚从?门外兴高采烈的回来,他左手拎着?一只小桶,右手里拿着?个长杆,杆头挂着?个网子。

见这位父亲的朋友就站在前方不远,他脸上笑得恣意,摇着?手里的小桶热情的跟对方打招呼,“叔,我?回来了~让你您瞧我?今日的收获~”说着?献宝似的将小桶举到沈望秋面前。

对方顶着?先太子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干的是?与他亲爹大相?径庭的事。他这副模样直接将沈望秋雷得外焦里嫩,雷的神思飘飘。

直到一股浓重的鱼腥味萦绕在鼻间,沈望秋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低头去?看那小桶。

不大小桶里此时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里面有螃蟹跟河虾还有几只小龙虾。见小少年的眼里满是?求表扬的期待。沈望秋抿抿唇,嘴角抽抽着?,使劲扯出一个假笑,“好~好孩子,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