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大师兄鸡贼的很,提前跟三师弟说了师父刚认了个小?徒弟,那小?徒弟惹上了这么一桩案子。请他一定保持他刚正不阿的形象,也敲打敲打下面的人,跟他一样,莫要徇私枉法。收到上官的命令,都知道那位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下官立时紧了皮子,哪儿敢徇私哟!程序还推进的贼快,效率高?的像踩着风火轮,当天晚上就破了案。
岳展发?现短短几日?,书?院里的同窗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之前偷袭他的学子也再没出现在书?院,仿佛从来没来过。就连平素最是看他不顺眼的刘天凤见了他都笑得满面春风,上赶着跟他打招呼。除了谭竹韵,他依旧是像戴着一张面具,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对他不甚热络。
不过好在不再找他麻烦,因为?没有人添堵了,他在太学的小?日子也过得优哉游哉哉了。
他只需每日?里上学,隔三差五陪着师父去斗斗鸡。用?师父的话说,权当放松放松。在师父这,揠苗助长是不存在的,劳逸结合才是长久之道。一闲下来,他想起来之前跟族弟说了,得空就去他府上拜访族叔。
于是这天沐休的时候,他带着几样礼品就按着族弟给?他的地址找过去。族叔岳扶摇是五品的京官,家也安在西市。
他练武的人,习惯了走,在京城求学这段日?子,能用?走的,基本都不用?马车。所以这次他也是走着来的,路上还能欣赏沿途的京城风貌,这不,路过两旁的店铺他也会瞄两眼。尤其他现在走过的这条永康大街,位置极好,可谓寸土寸金。道路两旁都是玉器店,银楼,胭脂店,成衣店。瞧着门脸装潢一看就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消费的起的地方。
当他走过一家玉器铺子的时候,他随意瞥了一眼里面,发?现竟有一个人的身影颇为?熟悉,好似~好似是他大姐夫沈朗。可再一细瞧又找不见了。
他摇摇头,一定是看错了。算算日?子,这个时间正是他二?姐夫在贡院科考的日?子。他大姐夫那么稳重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逛玉器店。即便给?他大姐买,依着他的性子必是他二?姐夫考完以后的事。随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玉福堂内
沈朗侧身问身旁的小?少年,“怎么样,喜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他低着头,细细摩挲着手里的小?玉马,当真是爱不释手。那是一只白?玉精雕成的马儿,最妙的是马头上还有一抹水汪汪的绿,更显得那马儿灵巧生动?,活灵活现,好似真的一般。
“你喜欢就好,只是你别总低着头看,你抬起头来这样看。”他让他举起手中的小?马抬头端详,一边又抬眼望向?那隔断的帘幕处~
“只是爹,这个会不会很贵~”见爹没回应他,又抬头望向?他爹,见他爹呆愣的看向?前方。
他又叫了一声“爹~”,他才像回过神来一样,
“哦哦~你说什么?”他眼角微红,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鼻音。
沈榷又重新问了一遍。他这摸摸他的头,浅笑道,“不贵,只要你中意就行。”
帘幕后的人透过帘幕望过去,那个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的少年,一看就很懂事。长得不像他侄儿沈朗,一颦一笑间倒肖似他大哥沈望松。他哥哥跟他差出了岁数,真的是长兄如父般的存在。只是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松,宁折不弯。
乍看那少年,仿佛哥哥活过来一般。隔着帘幕短短的距离,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哥哥带着他无忧无虑游玩的时光~
他嘴角带笑,可眼泪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砸到他的手背上,他浑然不觉,看向?前方的眼神满是贪恋,渴慕,殷切~
在宫里二?十几年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没想到还有喜怒哀乐,直到今天才像了一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