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投来的眼神里, 有好奇的,鄙夷的,冷漠的~要是换个脸皮薄的,被这么多人打量真是羞也羞煞了,好在他脸皮够厚。
他可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夫子给他指了最后一张桌那个空着的位子,他就?信步走过去坐下。
旁边的同?窗是个长得一脸憨厚的少年,他先跟他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位叫张犁的也是前几?天才来的,跟他一样也是破格录取。
跟岳展凭借自己的治水良策敲开太学的大门不同?,他是因为他做八品典农都尉的爷爷治下育出了良种,皇上嘉奖他爷爷推恩到?他身上,他才有幸有了入太学求学的资格。
没等再说两句,夫子就?要上课了。这里的夫子不仅教授四书五经的内容,还会延展到?历史?、天文?、历法、地理、数学等知识。从?谈吐就?能看?出夫子们的学识很丰富,岳展听?得津津有味。
他觉得以前学的内容像点,通过夫子的教授,将知识串成线,晚上回去,再经邓老先生这位大儒一番点拨,就?将线串起来织成了密密的知识网。他觉得这一次算是来对了,这才几?天就?感觉受益匪浅,当?真不虚此行。
只?是才安静的学了几?天就?出幺蛾子了。他刚来时?大家一见?他长得高大威猛,肌肉发达,都被他的身形唬住了,后来观察一番发现这他娘的就?是个残废,右手连个笔都拿不住,怕他个毛线。
见?他课堂听?得认真,学堂里一个叫刘天凤的学子当?着他的面故意冷嘲热讽道,“也不知道打哪边来的乡下泥腿子,来太学属实有点瘌□□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还会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能听?懂呢!”他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岳展这边挤眉弄眼的,旁边的学子也起哄的哈哈大笑。
别看?只?是太学,大约因为都是官员子弟,所以拉帮结派严重。他们连低品级的官员子弟都排挤,更遑论岳展这种在他看?来是乡下泥腿子出身的人物。这样的人出现在太学整个儿就?是对太学的侮辱,简直拉低了太学的层次。
岳展一听?这是骂自己呢,他可不惯着这少爷,随即叹了一口气?,“唉,生活索然无味,田鸡点评人类。”
田鸡,可不就?是暗指刘天凤的名?字吗?刘天凤旁边的同?窗没防备,听?后憋不住,不厚道的“噗嗤”一声先笑场了,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
他见?众人忍俊不禁,当?场气?得脸都绿了,他父亲官至四品大理寺少卿,他又是他们家的嫡子,几?时?被这样指桑骂槐过,又是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你~你骂谁?”
“我没骂人啊!”岳展无辜的摊摊双手,这意思是说他连人都不算?
那刘天凤气?得浑身哆嗦,正待要发作,可巧李夫子来上课了,他只?好作罢。只?眼里冒着火光,瞅着岳展似是要把他火葬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岳展可不管他怎么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也想得美,骂人嘛,他也会啊,只?要不直接指名?道姓,又不用负责。他不仅骂对方,必要时?连八辈祖宗也一起骂。他不惹事儿,但同?样不怕事儿。这帮孙子,要是让他们欺负成功一次,就?会逮着人欺负。他的人生经验教会他,一次教会做人,能省去以后很多麻烦。
李夫子的讲课水准很高,从?大诗人李邈的仕途经历,讲到?李邈的诗,又延展出一道算数题考较大家:李邈街上溜,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问:壶中的酒水原有多少?
问题一出,李夫子就?看?向学生,见?无人回答,他面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卷。
“夫子,岳展说他知道答案。”刘天凤先一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