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等,一边看着陆续有人从人潮中出来,他们面上有兴奋的,有沮丧的,也有泰然自若的。不过沮丧的更?多。

不过也可以理解,一场乡试,中举者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陪太子读书了。为什么这样?说,乡试三年一考,每个省从一万多名参加乡试的秀才中,只录取一百人左右。也就是要考进全省前一百名才能考中举人。这可比现代的高考竞争激烈多了。

他这次也指不定是陪跑的了,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他大多数精力?都花在练字上,还要做右臂复健,再加上没有系统加持,学问也是多亏景川先生从旁指点,才有了些进益。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声熟悉而兴奋的叫声传来,“展哥儿?,展哥儿?,你中了,你中举了。”

岳展循声望去,是大姐夫沈朗,只见他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原来他看完榜兴奋的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结果目光一扫就扫到了岳展。这人目标太大,想不注意?都难。

被他这么一吆喝,周围立时投来无数道惊疑的目光,对着岳展就是上上下下一顿扫射:

这彪形大汉,又高又壮,古铜色的皮肤,跟个小山一样?在那杵着,还以?为谁家的护卫来了呢,原来也是来参加此次科举比试的,竟然还考过了?众人的目光羡慕有之?,妒忌有之?,质疑有之?,总之?,深恨不能以?身替之?。

“我中了?不会看错了吧!”岳展用手指无措的指着自己,面上似是不信。姐夫说的话每个字他都听清了,但是组成一句话,这意?思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

“错不了,错不了,他能看错,难道我也看错了?”大哥从后面跟上来,喜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边给?他竖大拇指,一边夸他太厉害了,这么难考的乡试竟然一次就过了。岳展又一番细问才知道,承霄跟高览也都榜上有名,而且名次都比较靠前,岳承霄得了第2名,亚元。高览考了第23名。他考了第92名!

好险,倒数第八,只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与?举人失之?交臂了。

就在这当场,有几位名落孙山的秀才不服,要申请复核试卷。那官差也见多了这样?的事儿?,再一看这几位落榜的秀才,毕竟共处了九天六晚,还是有些印象的,于是颇为不客气的说道,

“列位有那功夫申请复核,不如先?想想自己卷面上有几个屎戳子吧!这位秀才公,”他指了指那位穿着褐色长?衫,四十岁上下,续着短须,表情?最为激愤的,

“若是我记得没错,您第一场考试,卷面上就留下了一排,整整九个屎戳子吧!”

“还有您,您上面也得了七个屎戳子了吧。”他又指了指他身边那位面色狰狞的。

他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他那天什么都没干,净陪着这两位祖宗遛茅房了。

恁大的味儿?,一趟趟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那几天可把他忙活坏了。跟着巡考了这么多届乡试,这一届是他最忙活的。

他俩在里面拉了多久,他就在里面陪了多久。某一刻,他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想立时昏厥过去算了。可是哪有那好事儿?呀,那蝇虫的嗡嗡声,酸腐的臭味,顶的愣是清醒的不行。不想看这黄汤也不行,还要全程瞪大眼?睛看,看得仔仔细细的,防备有人在这当口偷偷在茅房里作弊……

唉~说出来都是泪,如今这两位还要跳出来复核自己的试卷,就光凭这一溜儿?的屎戳子,他要是考官,这么有味道的一张卷子,岂容它通过?

其他差吏也深有同感,这头一场考试的酸爽比战场都有过之?无不及了。战场上的刀剑还能防备,大不了给?人个痛快。

这个可就厉害了,简直是无差别的攻击,躲都没地儿?躲。又是钝刀子割肉,直把人臭的一佛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