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温和?男声,清荡荡的,像是流水击石。
阿九本能地遮住脸,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不敢去看旁边的人。
一方?手帕递了上来。
阿九怯生生地看过去,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
月华流照其面,他?眼似双星,朱唇点?红,喜相含笑,貌若佛子,左耳坠着一只白玉雕成的狐狸耳坠。蹲坐的狐狸栩栩如生,耳尖和?底部透着浅浅的红。
“你看起来很难过。介意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阿九看着那双饱含悲悯的眼,一下?子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攒在心底的苦闷与无助在温柔的鼓励里冲破伦理的束缚,她语无伦次地跟男子讲了“家?丑”。从与万重山相识到发?现他?负心背叛,她想到哪说到哪,哭了说,说了哭,心在话语中一次又一次破碎,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块。
她在讲述中渐渐认清了自我她是个骗子,对自己撒过很多很多谎的骗子。
早在绮华之?前,万重山曾经与其他?女人有染。有次她看见他?们?两抱在一起,万重山解释说是那个女人没站稳,他?不过是出于好心扶了一把。
他?那么说,她就那么信了。
其实相信撞破的谎言很简单。眼睛一闭,回想谎言,一遍又一遍地否定自己的想法,再睁眼,谎言就成了现实。
在和?万重山生活的光阴里,阿九将这个方?法用得?炉火纯青。
男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爱你夫君吗?”
阿九愣了下?,重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明天此时再来此地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第二天,万重山仍未归家?,阿九如约到了河边。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