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回家了,岁岁。”洛雪烟轻声说?道。
背她的人依旧沉默。
“你也可以?离开村子了。”她凑到江寒栖耳边悄悄对他说?。
江寒栖冷哼一声,像是回应,又像是发脾气。
自从?她阻止山鬼坠崖后,江寒栖就单方面跟她冷战了。
不回问?句,不接闲话,不吃零食,视线零接触,连听鲛歌都能目不斜视,她凑近,他就闭眼?,听完就走。不过肢体接触倒是不拒绝,她去牵他的手他也不挣开,她走不了路多数时候也是他或抱或背搬来搬去。
小气鬼。洛雪烟朝他做了个鬼脸,作?势要?给?他来两拳,却没想到他突然转过了头?,她尴尬地僵直身体,把手一放,安静如鸡。
然而?江寒栖没有看她,他驻足盯着山头?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洛雪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山还是山。
江寒栖没回她,又闷头?跟上前面的人。
洛雪烟自讨没趣,趴到他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眯一会儿。
江寒栖从?储物袋里找出阿九的铜钱,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
从?万重山手里救回洛雪烟的那晚,他去阿九家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了还没用完的傀儡丝和掉在阿九尸身脚下的这枚铜钱。
从?山上飘来的好像就是铜钱沾染的气味。到底是人,还是......
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寒栖暗骂了一句没心没肺,收起铜钱,朝山下走去。
番外 化鬼
板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来晃去, 躺在?车上的?小人儿睁开?眼?,入目的?是高得不可思议的天空,一只雄鹰盘旋在?天际, 小如蚊蝇。
她慌张地挣扎起来, 粗粝的?麻绳磨破手腕, 头撞上木板, “咚”的?一声, 她的?眼角一下就结出了泪花,身子弓起来, 吃痛声被布条堵在?嘴里。
“老实点!”坐在对面的?女人用力踢了她的?腿一下。
她挣扎得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
“非要老?娘动刀子是吧?”女人亮出了小刀,往她的?身上比划了下, 她吓得定在?那儿,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坏人。
她才看透女人的?本性,在?女人用糖人将她骗到死胡同迷晕她之?后。
这?是哪儿?
她抻着脖子到处看,试图找到一点能辨识的?标记。可是眼?前除了山就是山, 堪比天高?的?群山限住了她的?视野,她找不到其?他?东西。她扭头往进?山的?路看了看, 只有身后一小段是路,再远, 好像就被山啃掉了, 一条路也看不到。
毛驴缄默不语,只会发出类似人类疲惫时?的?那种哼哧声,驱使毛驴的?男人也寡言,像个石头坐在?毛驴上一动不动。风吹过树林,哗啦啦的?, 如同流水的?声音。
她心里油然生?出极大的?恐惧。
山在?吃她。
毛驴走了三天三夜,带着三人来到了山里的?一个村子。
她看着一个中年女人和女人讨价还价, 用一袋碎银买下了她。
女人和男人赶着驴离开?了村子。
在?全村人的?注视下,她被中年女人带回了家,见到了她的?儿子一个肥猪一样的?傻子。
“儿子,过来看你?的?媳妇。”中年女人招了招手,傻子扔下手里的?秸秆,傻笑着凑到她面前,嘿嘿冲她笑。
她眼?一闭,头一扭,挣扎着要往后退。
“跑啥跑,你?早晚要跟我儿子成亲。还不如赶紧熟悉下,亲近亲近。”中年女人把她往前一推,傻.子吓了一跳,大叫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