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路变得崎岖无比,伊涵一会儿向右晃,一会儿倒到左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她压住喉咙口的尖叫,紧紧地握住了兔子的手指。
对方瞬间紧绷了起来,郑重地注视着被勾住的手指,然而轻柔收紧,像是握着一件珍贵的古董那样,他甚至不敢用力。
他很敏感,察觉到了伊涵对他的信任。
数年间痛苦的守望在一瞬间倾泻而出,他眨了眨眼眸,沁出了一点水光,又好好将所有的占有和贪念收敛起来,重新回到那副皮囊下。
伊涵看不见他的动作。
头套内的视线有限,她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兔子一小截尖尖的下巴。黑色的碎发贴在脸颊上,似乎起了静电,乖顺得不像话,略长的发尾被扎成短短的一束,从正面看,只能看到一点点马尾的影子。他的唇色很淡,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飞快地向上扬了一下。
……尽管只看到了下巴,模样还挺招人的。
伊涵放空脑子思考了一下,重新在兔子和田螺姑娘中间画了个等号。
“差不多了。”伊涵捏了一下兔子的手指,示意他把头套摘下来。
头套对她来说有点重,带久了脖子很酸,社畜脆弱的颈椎禁不起折腾,只能点到为止。
兔子把头套从伊涵头上摘下,重新戴了回去,速度快得像怕人偷看。
“这么担心我看到你的脸啊。”伊涵开玩笑说道。
“下次吧。”他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伊涵的头发被蹭乱,闻言看了他一眼。
“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她半真半假地抱怨。
兔子:“下次再说。”
伊涵不满地啧了一声,“你在敷衍我。”
兔子轻笑了一声,如提琴般优雅华丽的声音郑重承诺:“我没有。”
“好吧。”伊涵不满地撇撇嘴,“我回去了。”
她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晚安。”
少女的眼神清亮,笑容宛如夜晚一瞬即逝的夜昙。
他目送着伊涵走入楼道,直至人影消失不见,才摘下头套,急切地用唇角碰了碰手指。
她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舌尖卷着指腹,他一丝不苟地将她的气味全都吃了下去。
Bunny Man
托兔子的福,伊涵这几天过得很不错,再次收到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花,她也没着急丢掉,全都养了起来。
伊涵的心情明朗没持续多久,孜孜不倦故意找茬的杨总监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都要,重做?”伊涵不可置信地强调,“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而且这个项目我们一直都有跟甲方沟通,不可能到现在才说要修改。”
杨总监:“我是领导还是你是啊?”
他拍了一下桌子:“知道时间来不及还愣在这里干嘛?”
伊涵磨牙:“好。”
不是甲方的问题,是这个傻逼在搞事。
她怨气冲冲回到办公室,将第一页的话术变了个顺序,保存,关闭。
不就是摆烂吗,谁不会啊。甲方都没指手画脚,他来凑什么热闹。只要最后没出乱子,管他姓杨的有什么意见。
伊涵越想越生气,饶是她性格温和也忍不住对着陆经理大吐苦水。
陆经理:“他真是……”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手够长的。”
就算是一个部门,伊涵也不是他的直属下级,管得够宽。
陆经理安慰道:“没事,我快回来了。”
伊涵心情稍定,寒暄两句挂掉了电话。
她怕留下加班又出现上次被堵在座位上的场景,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