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哈桑”这个名字到现在，任令曦没有看过贺云朝一眼。

“哈桑已经成为阿莎加叛逃的恐怖分子，血月这个部族则是威胁两国关系的恐怖组织，能不能斩草除根，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常苡正色道，“贺云朝需要全力协助这次的联合行动。”

“协助？恐怕是主力吧？”

“差不多，因为血月压制能力对他起不了多少作用。”

“为……”

“因为我也是血月。”贺云朝走到她身边。

任令曦低头缄默不语，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

常苡没有给她缓和的机会，“贺云朝的爷爷是一名阿莎加基因学家，在研究血月的过程中带走了血月的Omega逃亡到联邦，之后与其产下一子也就是我的丈夫贺翎，贺云朝的基因里继承了血月不可复制的能力，虽然不稳定，但也更加强大，也许是因为混血的关系，他的能力即便在血月部族中也是佼佼者。”

任令曦抬眼看向常镇川。

常镇川无奈揉揉眉心，苦笑，“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你可以理解为是他基因突变。”

“……”

不好笑，但兴许真是事实。

“个人能力能起到多大作用，你们是不是太小看现代兵器了？”任令曦仿佛自言自语嘲讽道。

“哈桑在阿莎加的影响力仍然存在，对哈桑的清除行动不能公开，”常苡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就算排除血月血统的问题，贺云朝一直也是联邦执行秘密刺杀行动最好的人选，令曦……”

“那要我来做什么？”她平静地问。

“我本来打算让贺云朝按照常规流程保密即刻出发，但云朝说”常镇川目光扫向弟弟。

“他得让你知道。”

别人大概不行，不过这件事，任令曦几乎知晓所有内幕，常镇川破了例。

任令曦终于愿意将目光停留在贺云朝身上。

贺云朝等了很久，在令曦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淡淡笑起来。

“你才是我的BOSS，出外勤之前总要和你打个报告，”贺云朝桃花眼跟着弯了弯，“我写不好报告，只能当面说。”

任令曦盯着他的眼睛，陷入长长久久的沉默。

融雪后就是春天，窗外已经能见到新芽的痕迹，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他是调查科的人。”

任令曦没有回应他，只是沉下眸哑声道，随即抬头目光直视常苡。

“这一次联合行动，不可以是陷阱，他必须回来绝对。必须。回来。”

阿莎加，血月，哈桑。

她见过伊洛兰和纳比尔斯，也见过那不人不鬼的半机械人，这一次在异国他乡要对抗暗处的整个血月部族，她知道贺云朝这一去意味着什么，贺云朝也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想不辞而别，不想再经历一次诸神小队的遗憾。

而她？能冷静对常苡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任令曦咬牙切齿后的全部力气。

但她不会阻止，也没有权力阻止，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联邦与阿莎加之间的当务之急，也因为，这一次才是贺云朝真正能了结六年前所有阴影的机会。

常苡最后给了贺云朝回家收拾的时间，一路上任令曦表现得云淡风轻，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要他在阿莎加那边多加小心，顺便还纠正了他昨天报告里的错误。

她自顾自地说，贺云朝几次打断都被退回，甚至路边横冲直撞的飞板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眼看玩飞板的少年就要莽莽撞撞碰上她，贺云朝大步流星上前，将她一把拉回来。

任令曦思绪空白了一秒，从他怀间抬头，怔怔看了他一眼。

“任令曦。”

他低头，她仰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