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将自己当做累赘，常苡没有多加辩解，她唇色苍白，好在任令曦射出的子弹没有停留在她体内，紧急处理伤口的时间用不了太多，也好在自己还有一只手可以勉强用用，更好在她两只手都做过惯用手训练她并不认可贺云朝的判断。

“别废话，”常苡握紧了手里的枪，“开门。”

一句话没有给贺云朝继续发挥的机会，母子俩的沟通实在不好说是太简单还是太艰难。

贺云朝同样没有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的打算，他用临时组装出的破拆器打开门锁，随即丢了一颗烟雾弹出去。

之前从地下车库的通风管道潜入万昼塔所能携带的有限，所以除了两把枪和弹夹以外，他有且仅有这一颗烟雾弹。

门口三步开外就是两名黑衣特勤，即使不过短短几秒钟，他也意识到了门后异状，在贺云朝扔出烟雾弹的瞬间，手中枪已经正对大门。

烟雾弹滚出来，两人下意识后退躲开，出声向天台上其余的同伴发出警告的同时开枪朝着烟雾里盲射。

但是烟雾里好像没有人。

就在两人面露迟疑之际，几枚子弹从烟雾中不同方向飞射而出，先后命中左右两边的特勤，而他们到死也没意识到，他们输在先开枪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门后烟雾里闭目屏息的两名CBSI前阿尔法，仅凭听声辨位就定位了各自的目标。

没有交流，无声胜有声。

贺云朝先一步从烟雾里显现出来，速度极快冲向其中一名倒地的特勤，毫不犹豫将他拎起作为挡箭牌，朝着万昼塔天台唯一的掩体方向疾行。

无数子弹在他身周开花。

不过天台的特勤除了驻守直升机的那一名配备有突击步枪，其余的多数是特勤局制式手枪，比起连发突击步枪的威胁有限，贺云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半程便丢下了那具半死不活的特勤尸体，一个利落的翻跃受身，身形顿时消失在天台的防弹玻璃屋后。

那是总统启动全息影像的控制室，正前方就是偌大的停机坪。

天台上所有剩余的特勤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贺云朝身上，但很快他们发现，烟雾之中还有其他人，利用烟雾掩护一步闪身出来朝追击贺云朝的方向果断数枪后，又遁入了烟雾里。

枪声大作，又一场混战开启。

四分钟前。

“你……什么意思？”

连疼痛都没有皱过眉的常苡终于皱了皱眉。

“时间不多，我会尽量简单解释，我和你最大的分歧是引爆万昼塔本身是与屠杀无异，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先疏散人群，我不会有异议。”

贺云朝皱眉的表情和常苡如出一辙，“可是她……”

“万昼塔不毁，阿莎加的计划就不会成为既定事实，联邦也不会重视，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操纵的空间太多。是，如果下面那些手握政权的接班人不死，你也没有接管联邦的理由，所以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你不能接管联邦，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常苡刚才振作起的力量在这突如其来的冷静中散了一半，往日笔挺的身姿微微摇晃。

一只手忽然撑住她。

常苡觑了眼始终没有再看她的贺云朝，于是也沉默着，顺着他的视线重新投回任令曦身上。

“你的计划是什么？”

“元旭不能死。”

常苡没有反对，继续听她说。

“你和他的合作应该都还留有证据吧，我不信你完全不保留。”

当然有，但原本常苡要成为那个掌权者，合作的证据对她而言只是留存的一个把柄。

“那么，请接收你的失职，常苡局长。”

枪伤带来的疼痛必然对思考产生巨大影响，不过肉体上的疼痛对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