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车窗。

“贺云朝你想死吗？！”

“保持路线”

前锋无人机携带500发子弹弹仓，一轮射击时间20秒，每次换弹时间3秒，按照程序设定应该是锁定了他们的车辆为第一目标，所以射击中心应该以装甲车中部为目标。

贺云朝聆听右后方无人机的动静，在射击声响稍许减弱的同时迅速探出上半身。

目光在后视镜中已经掌握了那架无人机的大概方位，反身第一时间锁定目标，射击之于贺云朝已经与细节无关，仿佛天生反应，好似反射直觉，三连发子弹如疾电划破空气，迅速击中无人机的一支螺旋桨，而贺云朝在开枪后就毫不犹豫地已经收回身子，和另一架无人机射来的流弹堪堪擦过。

虽然前锋的机身用了最新的轻薄镍钢，加固了主体，但无论怎样螺旋桨都不可能顶住攻击。

一架无人机轰然坠落。

更多的无人机补位上来。

“贺云朝你别冒这个险，让我”她越发觉得他在玩命，这让她怎么冷静。

结果这个一板一眼面无表情的混蛋说了一句气得她无语的话。

“我不需要你保护。”

话毕，他的身子再度探出窗外射击。

“你”令曦气归气，却发觉他刚包好的左臂又开始流血。

但现在不是她继续分心的时候，她必须找到一个办法摆脱这些无人机。

车辆飞速行驶在旷野间，掀起一道道黄土尘烟。

贺云朝频繁探出身子射击需要很强的体力和集中力，加上之前战斗留下的伤，他现在状况不怎么好，不过这对于一直以来生活在刀尖上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叫停的理由。

在他又一次想要冒头前，车窗被任令曦按下了关闭按钮。

“任令曦？”

“坐好！”她冷若冰霜地命令。

没多久，装甲车偏离了坦荡荡的旷野，一下飞跃过岩坎，落进林间。

两人在车里颠了个结结实实，贺云朝还因为失重和车顶撞了一记。

你看，个高的坏处。

装甲车驶入密林里，一路碾过灌木，左突右进穿过树海的封锁。

原本就没有道路，随时都可能因为密集的树干止步，可她还是决定冒这个险，因为这个落差，这些枝繁叶茂的大树，是阻挡无人机的天然屏障。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车辆在林间艰难嵌进的时候，二人无声对视。

引擎声和灌木碾压声传入车内单调作响，贺云朝沉默地盯着令曦好一会儿。

“干嘛？有意见？”她有恃无恐。

“……我头好痛。”

任令曦眨眨眼，下一秒忍俊不禁，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指尖岔入发缝的那一刻，贺云朝脑中闪过似曾相识的片段。

[有脏东西。]

[不好摸，湿。]

……

……

“你回去该洗头了。”令曦打趣他道。

她本来是想缓解下刚才生死时速的紧张气氛，可是贺云朝却没有回应她。

他只是抬起手，按住了自己头顶她的手背不说话。

“……怎么了？还疼？”

贺云朝抿住了唇。

良久点了点头。

装甲车有惊无险开到了汇合点附近。

不管怎么样他们最终会和的地方肯定是森林之外，不过无人机一度失去目标，现在已经不见踪影。

远远地，他们看到了约定好的直升机。

莫比乌斯的飞机当然不可能开两次，这里也没有合适的飞机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