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基地长廊里回荡着贺云朝的脚步声,携带的光源照明距离有限,远处依然是深渊一般的黑暗,伴随耳边嘈杂的信号声,更显诡谲。
好像有人在求救,他依稀能听见那个关键字眼。
可是电流音影响,那声音亦男亦女。
贺云朝停下来,定神聆听。
[有人……]
[救……]
贺云朝心下一沉,是她吗?
有人……救……
有人绑走了她,她向他求救?
贺云朝不自觉屏息,心跳在此刻的焦灼下疯狂提速,基地里他已经搜查过,现在只有去外面看看,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转身奔跑,可是却发现自己越跑向出口,那个信号声便越弱,数十米之后,他几乎听不见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贺云朝转身便重新向指挥室的方向迈去,果然,不多时,他重新听见了那个声音。
他的眼神瞬间黯然无光,像已死之人毫无生气,却是空前专注。
沙沙。沙沙。
更多的,还是那扰人心绪的电流声,在他耳中不断放大,放大,他却不敢关掉耳麦,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句。
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
汗水沁出额际,他在寂静长廊飞快奔走,下意识用惯常的步伐隐去了大部分脚步声。
为什么会这样小心……
好像这样的一幕,曾经也有过。
向身后不断掠去的长廊好像永无止境,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坠落。
失重感在得到这样的认知之后愈发强烈,奔跑中的身体摇摇欲坠,贺云朝呼吸急促起来。
于是,空无一人的长廊里除了他的脚步声,又多了喘息声。
他没有停下,他怕时间不够了。
不够他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越靠近指挥室,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慢慢地他开始觉得身边的一切都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诡异,慢慢地,耳边的耳机电流噪音里,也多了一个喘息声。
一个和他同频的喘息声。
一个和他一样,用特工特有的调试法调整呼吸的喘息声。
那个人好像就在他身边,无形地,呼吸着。
到指挥室了。
可是指挥室的门,什么时候关上了?
贺云朝的喘息在调整下终于平静下来,耳边那个声音也随之消失。
但是另一个声音突然说
[有人在和我们求救。]
熟悉的声音让他霎时头脑空白。
[Lucifer,你去确认下情况。]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松鼠已下线,黑色警告,中心是否异常?]
[请回复,中心是否异常?!]
电流音几度波动后,他听见了另一个短促的回答。
[中心安全,晨星原地待命。]
那声音依然熟悉,却透着和那个人性格不符的冷厉。
晨星。
是他代号的含义,而那个人从没有在任务时这么叫他。
心里的焦躁在这一刻到达顶峰,他不再愿意忍受无尽的下落,下一秒,他蓦然推开了眼前指挥室的门
灯火通明。
根本没有燃烧后的破旧痕迹。
可是还等不到他看清眼前的景象,脑海中似乎有一块玻璃陡然碎裂,噼啪一阵尖锐的碎裂声,几乎刺破耳膜,贺云朝痛苦地跪下,抱着双耳嘶吼,世界天旋地转,而他只能任自己跌落旋涡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大张的双手青筋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
无数血痕自他脖颈、手臂、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