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那么紧?好像做了噩梦的小孩子。”
任令曦轻声道:“确实做了噩梦。”
太累太沉,一觉意识就遁入深空。她梦到自己在黑暗里漫无目的地飘浮,远远见到贺云朝在另一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死了,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却又能看见他心口上的大洞,那里淌着血,将他的衣服染红,血珠落在那一片无序深空,有一颗慢慢飘到她面前,冰凉地点在她脸上,滑出一道长长血痕。
她记不清自己叫了他的名字多少次,可是他就只是飘浮在哪里,无论她怎么向他靠近,两人的距离始终如一,不,最后他离她越来越远,永远湮灭在了黑暗的尽头。
任令曦摸了摸眼角,有泪痕。
她明明没有哭。
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她和贺云朝,并不是一定能安稳走下去。
“曦曦?”
任令曦仰起头,他已经低首,轻吻她的额。
“梦到什么了?”
她摇头,不想说。
说了总觉他会笑她,原来已经这么在乎,然后又会安慰一些没有办法保证的话,什么他不会有事,他会好好陪着她云云她是现实的人,不想给自己一些没有意义的念想。
“有关于我吗?”贺云朝侧过身将她搂起来,紧在胸口。
他的心跳,鲜活得怦怦作响,让人根本想象不了那颗心脏上面还嵌着一个致命的机器。
任令曦瘪了瘪嘴,把头在他胸前埋得更深,左右钻拱,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去。
贺云朝淡淡一哂,“看来是我。”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光裸背脊,缓缓滑动。
他长长叹了口气。
“好喜欢你。”
他搂她的力道,紧得让她发疼。
“好喜欢你,任令曦。”
他又说了一遍。
明明是疏离的声线,此刻却透着一抹纠缠不清的缱绻,就连听他叫她的名字都让她骨肉酥麻,悸动的心化成了一滩湿泞。
他将手伸进怀中,摸索着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去吻。
男人的唇带着冷硬的线条,唇面覆下来却是一片软。
她乱着呼吸回应他,贴面寸许间萦绕的是他与她灼热的气息。
“说喜欢我……”
像诱哄似的提醒。
然后一记又一记啄吻不停。
“喜……欢。”她被夺了氧,吐不成句。
“谁?”
“……你。”热气洒在他唇间。
“叫我名字,”他偏头,舌头伸进她口腔,含含糊糊卷走她的热,“傻瓜。”
口腔里两条湿软的舌头缠绕翻搅,愈演愈烈。
“不……”“要”字被他吃掉,舌吻进行时的她,压不下嘴角暗暗翘起的弧。
“不要?”他挑眉,一下翻过身就将她压进床榻,五指一张,修长的指骨在按压间青筋凸显,清晰有力,撑在她脑袋上方,“给你个机会再想想。”
她漂亮的眸子直视贺云朝,稍倾,唇角再度止不住上扬。
贺云朝也跟着挑唇,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蹭过她唇瓣,“不听话还笑……得惩罚你。”
令曦微启檀口,贝齿轻咬住他的指尖。
他心下被那一咬蹭得一痒,差点忘了怎么呼吸。
她太能撩拨他,在她面前他根本就是丢盔卸甲,树不起半点防御。
舌尖抵在他指腹上,湿漉漉地舔。
他双指倏而将她的下巴一捏,低下头去狠狠地吻,吻到昏天黑地不辨东西,两个人顶着缺氧交换唾液,到末了含着对方的唇舌直喘气。
“我也……”烈火尚未熄灭前,她忽然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