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籍,你说的谎话太多,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洛锦书闭上眼,一颗泪顺着纤长的眼睫,落在闻籍的手上。
“真的,真的。”闻籍搂紧洛锦书的腰,摩挲着探进洛锦书的衬衫里,“锦书,我好爱你……”
青年单薄的身体颤抖着,他双手用力,把闻籍推到床上。
“什么翻身,什么赚钱,你每次都是这样,天上不会掉馅饼,异想天开的梦也别做!”
洛锦书拿走挂在架子上的外套,看着醉倒在床上的闻籍:“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他不管不顾地转身离开,在沉沉的黑夜里仅仅攥着手机当唯一的照明。
夜晚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郁郁的乌云飘在头顶,洛锦书站在家门口,却不知该往哪去。
他抬头望天,突然,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眼角。
自然得如同是他泪腺里流出来的。
“哗”
倾盆而落的雨从不给人躲避的机会。
洛锦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十二点刚过,雨下得又快又急,很快打湿了洛锦书身上那件白色的呢大衣。
他狼狈地举起手,想挡一挡打在脸上的雨水,一把透明的雨伞从隔壁的花园递了过来,为他遮住了所有的雨水。
洛锦书转过头,看到站在隔壁的严靖沉,抬眸发现隔壁的房子灯火通明。
透明的雨伞歪到一边,昨日的寿星头上肩上都是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但还是笑得很好看。
“你要去哪?”严靖沉问。
洛锦书怔住,这么晚了,回洛家,只会打扰到父母休息,让他们为自己操心,至于朋友……他也没几个关系好到可以深夜打扰的朋友。
洛锦书犹豫着答不出话,严靖沉就朝他伸出了手:“这个天气,有点不适合出门散步吧?”
“进来坐会儿?”
男人的手越过五彩斑斓的花圃,停在洛锦书眼前。
洛锦书一时愣神,看向严靖沉眼底。
*
他大概是疯了。
洛锦书坐在别墅的大厅里,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眼前的一切和他住了五年的家一模一样,恍惚间让洛锦书有种酒醉的伴侣是在楼上,而不是隔壁的错觉。
严靖沉从三楼下来,拿了一条毯子披在洛锦书瘦弱的肩上。
“楼上都整理好了,你等会儿睡觉的时候直接上去,不用关灯。”
洛锦书捏着毯子的一角,缓慢地裹紧毯子:“不劳你费心,等雨小了我就走。”
严靖沉背靠在茶几上,两腿盘起,在洛锦书脚下席地而坐。
洛锦书低头就能看到绿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他始终仰着头观察洛锦书脸上的表情,青年发际的水还未干,湿哒哒地贴在额间,眉头蹙起,满脸是掩不去的疲惫。
洛锦书只是看着他,静静的,仿佛被触及到心底里的某个难以言喻的部分,钝钝地痛,又好像可以忍受。
男人歪着头,一只手勾住洛锦书的三根手指,慢慢地揉搓摩挲。
画家的手是很重要的。
洛锦书这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多,天冷会感冒,一感冒就容易发烧,下雨了浑身关节都会疼,尤其是手,因为曾经在户外画画待了太久,还生过冻疮。
好不容易被他养回来一点。
现在摸着,还是很粗糙。
洛锦书盯着严靖沉,没有动作:“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喑哑,大概是天冷了,嗓子干干的,听起来像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