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沉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黑白格纹手帕。
他的手还没靠近洛锦书,对方就警惕地瞪着他。
“不做什么,擦擦吧。”
洛锦书盯着满身茶水的严靖沉,卸下满身防备,放柔了声音:“靖沉,放我走吧。”
不管是这里还是你的人生,都放我走吧。
明亮的绿宝石黯淡几分,严靖沉退后一步,绅士颔首:“请。”
洛锦书深吸一口气,从严靖沉面前离开。
临了,他翕动嘴唇,淡淡道:“我学的欧洲史没有这那种说法,以后别开那种玩笑了。”
严靖沉怔住,望向洛锦书远离的背影,笑了。
洛锦书快步离开角落。
他环顾会场,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找到了闻籍。
爱人正在和叶若瑶跳舞,他们是全场关注的焦点,在人群的中心翩翩起舞。
“那是谁?叶小姐的男朋友?”
“追求者吧,听说叶氏打算跟严氏联姻的。”
“严少风流,怎么可能定的下来,我看那位倒不错,对叶小姐很是珍重。”
不熟悉闻籍的宾客们窃窃私语地讨论二人的关系。
洛锦书停下脚步,凝望闻籍和叶若瑶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打扰,落寞地离开宴会厅。
严靖沉站在墙边,摇晃着洛锦书那泼了一大半,只留了点茶底的玻璃杯。
许久,他将玻璃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摘下特意戴的金丝眼镜,转身上楼。
*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这世上只有我爱你了,你不可以离开我!”
“妈妈不会害你的,快跟我来,快来!”
“妈!”
深夜,洛锦书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单薄的背板不停地颤抖,喉咙如被扼住,无法喘息。
“怎么了?”
闻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只听见了洛锦书的一声“妈”,不明所以地问:“你又梦见妈了?”
洛锦书从强烈的恐惧中清醒,喃喃道:“一个噩梦罢了。”
这样的噩梦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从洛锦书的童年开始,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令人恐惧的梦魇如同夜盲症一般纠缠着他,无力挣脱。
“喝点牛奶?”闻籍抓住洛锦书冰凉的手。
他早就习惯了洛锦书的突然惊醒。
大概是小时候被洛母逼得太狠,心理有创伤才会这样。
睡一觉就好了。
洛锦书摇头:“我坐一会儿。”
他打开壁灯,弓背倚在床头板上,脸上尽是憔悴。
闻籍看了一眼洛锦书,索性也坐了起来,把玩着他柔软的手。
洛锦书肢体僵硬地任他动作。
自茶庄之行后,闻籍在宴会上被叶若瑶举荐,订单纷至沓来,每天周旋于叶若瑶和工作之间。
夫夫二人平日的闲谈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是这样亲昵的举动。
他们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每天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而已。
同床异梦。
“锦书。”
“怎么了?”
闻籍没有抬头,状似随意:“昨天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洛锦书沉默,视线落在闻籍忽明忽暗的脸上。
“她说,家里准备给你开个画廊。”
洛锦书愣神,开画廊的事情他没有跟闻籍说,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拿家里的钱,没想到母亲居然打电话过来了……
“有两千万呢。”闻籍语气中带了点雀跃。
“多少钱都不行。”洛锦书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