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籍脚步一顿,尴尬扯起嘴角:“这么巧。”

“巧什么。”崔信然放下手机,“这局是若瑶组的,这山是靖沉的,茶庄是远臻的,马场是我的,要来,那肯定少不了我们啊。”

叶若瑶拉开银发男人身边的圈椅坐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叶舒启。”

“嗯。”叶舒启摘下耳机,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果然是亲姐弟,两人的眉眼极为相似,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气质上却大相径庭,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冽如水。

“是弟弟啊,怪不得看着这么像。”闻籍顺势坐在叶若瑶身边。

茶桌主位对面不设椅,唯一剩下的座位就是闻籍和崔信然之间的圈椅,距崔信然近,反而跟闻籍比其他人都远。

洛锦书刚一落座,就听见那头的叶舒启冷哼道:“我们是姐弟,又不是陌生人,当然像。”

年轻人,火气旺,怼得闻籍当即下不来台,憋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是哈哈,锦书和他弟弟就一点都不像。”

“真的?”叶若瑶好奇,探究地望向洛锦书,“就没什么地方相似吗?”

视线聚集在洛锦书身上,冷然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秘的为难。

桌上几人都注意到了青年的沉默。

兄弟姐妹,长相各有不同,确实很正常。

但被自己的爱人当做话题讲出来,未免有些伤人了。

偏偏闻籍一无所知,还傻愣着接话:“是啊,不过他弟弟倒是跟他爸妈挺像的……”

“铮”

茶盅震动,严靖沉抬了抬手,漫不经心道:“还喝不喝茶了?”

“喝喝喝!”崔信然笑,“第一次喝你严靖沉亲手泡的茶,不喝上几杯岂不亏了?”

余远臻含笑,收起核桃:“什么时候学的?国外?”

“怎么可能。”严靖沉轻笑,手上动作不停。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一道道程序精准无误,竟真有这么两三下。

一杯茶放在洛锦书面前。

青年乌黑的眸子莹光闪动,清澈透亮的茶汤中忽现他朦胧的倒影。

洛母爱茶,从小就让洛锦书和洛雁回跟着学如何泡茶烹茶煮茶。

洛雁回不爱学,久而久之,只有洛锦书坚持了下来。

饮茶的习惯被他从家里带到大学,有了自己的画室之后,他托人置了一方小茶台,放在画室里方便时时饮茶。

后来那方茶台就成了严靖沉白日补眠的第二选择,第一选择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飘窗。

严靖沉收回手,拿起自己面前的建盏闻香品茶:“我梦中得高人指点,大二就学会了。”

“手艺不错。”崔信然晃动茶杯,“不过有一半得归功于今天的‘牛肉’[1],是吧远臻?”

余远臻勾唇:“昨天刚送来的,还有几箱,都给你们放后备箱了。”

洛锦书喝了一口,茶汤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有肉桂独特的辛香,是上等的牛栏坑肉桂。

他最喜欢的茶。

斜对面的严靖沉专注在茶里,唇角微翘,没有说话。

身边的闻籍忙着跟叶家姐弟攀交情,没有回过一次头。

洛锦书坐在圈椅上,脊背挺直,身形板正,如同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

高贵、美丽、易碎。

主位的男人泡了一盅便戛然而止。

他的身份,泡一次是玩,多泡几次,在场的谁也受不起。

崔信然嚷嚷着要去跑马。

他十八岁的时候去了一趟内蒙,被接待的蒙古汉子带着骑烈马,玩刁羊,对于崔信然来说,御活物,可比驾驶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