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曲,是?周书禾弹的琴。

她?换了身明艳的衣服,抱着古琴上去,冉漾不通乐曲都能听出?技艺一般,但皇帝却不见责备,反而在?她?弹完后?笑?着指指她?道:

“茴茴这孩子,倒是?进步了。”

“上回非要给朕弹琴还是?去年,那真是?难堪入耳,叫朕为?难极了。”

周书禾脸颊红了红,撒娇道:“舅舅。”

“好,你也赏,来人”

正是?这个时候,入口处突然一阵骚乱,皇帝皱起眉来,沉声道:“怎么了?”

一个侍卫上前禀报道:“回禀皇上,有个和?尚自称有冤,要见您。”

梅念卿率先站起身来,厉声道:“哪突然来的和?尚?他是?怎么进宫的,谁放他进来的!他都能摸到这里来你们都是?瞎子吗?还不速速拿下他!”

说完才转而对皇帝道:“圣上,这宫里突然出?现个和?尚实在?怪异,当心有诈。”

冉漾率先想起了榆山那座走水的古刹。

她?隔着人群遥遥看了季绪一眼?,但季绪眉心轻蹙,似乎也不知此事。

“什么和?尚,他哪间?寺庙的?”

有个大臣问

“空山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目光都扫了眼?周书禾,众所周知,周书禾从小在?空山寺待过。

周边议论纷纷,连扶循都探头看了过去。

只有冉漾在?此时看向帝王,他靠在?椅背上,肩膀塌陷,日光照在?他灰败的脸庞,胸口的起伏分明比以?前大不少?。

放在?腿侧的手指僵硬,脖颈青筋若隐若现,冉漾眉心轻拧,觉得这很像某种病症发作的前兆,她?想出?声提醒一下,但她?这个时候站出?来会很突兀。

这是?皇帝,不是?旁人,她?若是?冒犯到说不定还会小命不保。

帝王顺了顺呼吸,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他有什么冤。”

侍卫沉默片刻,道:“他说当年空山寺走水有疑,似有人故意而为?。”

帝王没抬头,“嗯,还有旁的吗。”

冉漾仍然紧盯着皇帝,看出?他在?强忍着,但依他现在?的状态,必须得休息了。

“还说……梅大人当年把郡主弄丢过,此事也还存疑。”

扶循插话道:“什么?”

“梅大人,你之前怎么从未与皇兄和?本宫提起过此事?”

梅念卿脸色难看,道:“圣上,当时路上的确出?了点意外,臣没想瞒您,只是?郡主没什么大碍,臣当时就简略禀报了。”

……

场面有些乱,周书禾站在?台上,看着母亲与梅念卿针锋相?对,已完全想不起来当年发生?过什么。

她?被?弄丢过吗?

她?怎么不记得了?

扶循疾言厉色道:“没什么大碍就不禀报了吗,万一我女儿”

冉漾突然站起身来:“等等!皇上”

然后?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沉默着,好好坐在?那的皇帝突然口喷鲜血,黑红的血浆大片从喉咙涌出?。

周书禾离得近,溅了她?一脸。

“皇上!”

“太医,快传太医!”

场面一瞬间?混乱无比,再没人关心什么空山寺,周书禾愣神之际,被?扶循拉住手。

冉漾心跳极快,夕落拉着她?站起身来,谁都没想到今日好好的会发生?这种意外。

冉漾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把皇帝抬走,人影缝隙里,他看见那张沾满鲜血的瘦削脸庞,眼?皮耷拉,手指无力的垂着,混沌无神的眼?眸朝的正是?她?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