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她立刻趁热打铁道:“老爷,您如今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了,又何必事事都听孙知府呢?等您丁忧完之后,那也是朝廷命官,如此大好前程,难道真要毁于一旦?”
罗定邦听着这话,皱了皱眉,低声道:“可是他毕竟是我岳父,而且我这次科举,也多亏了他为我活动关节。”
王氏眼珠子一转,却轻声道:“老爷这话可就错了,老爷考上进士,靠的也都是自己的学识,与孙知府何干,即便是他活动,可是他敢说出此事吗?科举之事,可是事关重大,其中牵扯的,也不止老爷一人。”
罗定邦顿时恍然大悟,是啊,这里头可牵扯着袁家呢,孙知府敢和他鱼死网破,敢和袁家鱼死网破吗?
这般念头一生出来,罗定邦顿时觉得眼前天高海阔,这几日以来的苦闷也顿时烟消云散。
他一脸狂喜的抱住了怀里的人,笑着道:“柔儿,你真是我的福星,你说的不错,我寒窗苦读许多年,又何必为人前驱,自毁前程!”
王氏听到他兴奋的话语,露出了一个隐秘的笑,柔声道:“老爷想通就好,只是妾身怕就怕孙知府为了脱罪故意诬陷老爷。”
罗定邦却只是冷笑一声:“你当我这么多年做孙家的女婿是白做的吗?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上也有他的。”
王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一脸温柔的拉住罗定邦的袖子,轻声道:“那妾身就先恭祝老爷前程似锦了。”
罗定邦听着这话,心中越发欢喜。
再说此时的府衙。
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看着那些案卷,孙知府的脸色一片惨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竟然,竟然……
他一脸骇然的看向徐中行。
这些案卷明明是他亲手调换的,可是现在怎么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难道他……
孙知府顿时觉得眼前之人可怕至极,他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手脚,而自己却毫无所觉。
但是徐中行此时却显得格外平静,对于孙知府的目光,也只是淡淡道:“孙知府还有何话说?”
孙知府惨笑一声:“徐同知,真是好手段,老夫都被你骗过去了!”
徐中行却只是浅笑:“孙知府对我误会甚深。”
孙知府心里有气,有心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此时一边的王道台却开口了:“好了,既然案卷无错,看来这事儿也只是误会,孙知府,到底同僚一场,又何必如此逼迫呢。”
孙知府咬了咬牙,心说这个徐中行果真是个狼崽子,自己这回算是被雁啄了眼了。
可是有的时候,你不认输也不行,孙知府心里叹了口气,想要开口认输,可是话还没说,王道台却突然又道:“只是徐同知送上来的这个账册却是有些麻烦,孙知府,如今该你申辩了。”
孙知府顿时一口气提在了胸口,差点忘了这一茬了,他面上顿时做出一副冤枉的姿态,苦着脸道:“大人,此事下官着实不知情啊,下官也不知徐同知的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弄来了,下官看见后也十分惊讶,或许下官有失察之嫌,可是却绝不敢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啊!”
王道台此时面上却似笑非笑,许久才道:“既然孙知府这么说,不如传户房进来问话?”
孙知府心里咯噔一下,心知这个王道台是不愿意轻轻放过了,而这个姓徐的又看起来如此笃定,那此事……
想到这儿孙知府咬了咬牙:“既然道台大人这么说,那下官有句话也不得不说了,我虽然对此事毫不知情,但是我那女婿,之前却曾给我做过幕僚,我十分信他,几乎大事小情都交给他处置,说不准此事就是他受了骗,或是有什么误会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