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鲁知府震怒,狠狠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扯谎!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能舍得给她花钱治病?她分明是你害死的!”
荀兰喊冤道:“太爷,恁般娇滴滴的美人,小民也舍不得她死,真个给她治病了。”
鲁知府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见他嘴硬,冷冷看他片刻,道:“既如此,你和严家的人一道去徽州认尸罢。”
公差押着荀兰和严老汉在徽州码头登岸,走在街上,一只花盆从旁边的店铺楼上掉下来,砸得荀兰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店主人见自家花盆砸死了人,惊慌失措道:“这花盆好好地放着,怎么会掉下来呢?”
公差带着他和荀兰的尸体去见本地知府,知府心知是鬼魂所为,并未追究店主人的责任。
严老汉见了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道:“儿啊,你大仇已报,安心去罢!”
顷刻间,尸体发绿腐烂,恶臭熏天,好像死了两三个月。严老汉盖上棺盖,隐隐听见一声阿爹保重,益发泪如泉涌。
被杀的宾相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成亲,知府出面与他们夫妇商量,严家出二百两,吴家出一百两,共计三百两作为赔偿。那宾相本是个扒灰的色鬼,儿子儿媳恨他入骨,见他死了还有钱拿,满心欢喜,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银娘脱罪,一家人欢喜不尽,银娘出来再三谢过江屏等人,她父母也感恩戴德,拿出一百两银子请他们收下。
江屏道:“表嫂化险为夷,全是小沈道长的功劳,这钱我不能收,都给小沈道长罢。”
遐龄知道吴家并不富裕,推辞半日,只收下一半。朱氏又送了他们每人一套衣服,一双鞋。三人辞别曾吴两家人,乘船回杭州。
码头上,江屏正和船家说话,一名女子走过来,怯生生道:“敢问公子可是要去杭州?”
江屏看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一身半新不旧的布衣布裙,手里拎着个包裹,料想是要搭船,点头道:“姑娘有何贵干?”
女子道:“我想搭公子的船回杭州娘家,不知方便否?”
江屏道:“我们一行五人皆是男子,姑娘若不介意,请上船罢。”
女子道谢上了船,遐龄悄声对吕黛道:“这姑娘胆子真大,船上这么多男子,也不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