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从水中拽出她的胳膊。
“你做什么?”小喜鹊心若擂鼓,感觉泉水热得出奇,几乎将自己融化。
他不作声,明月钻出乌云,粼粼水光照着他清冷无暇的脸庞,她洁白玲珑的酮体,中间隔了一层轻纱般的雾气。吕明湖目不斜视,食指在她湿滑温热,新藕似的臂上写下一道符咒。
他指腹摩擦肌肤,酥麻的痒意爬遍全身,吕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脸庞通红,发梢滴水。
银光一闪,符咒隐入肌肤,吕明湖松开手,又转过身去,道:“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庐山。”
吕黛握着滚烫的小臂,怔怔地看着他飘然远去的背影,心从高空坠落,摔在冰面上,激起一股怨气。
他不让她离开,她偏要离开,以为一道符咒便能拦住她?未免太小看她了。
飞剑上与遐龄闲谈的吕黛暗自得意,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山三清殿内,几位长老正说到劫数有大有小,六十载为微尘劫,五百载为羡数劫,三千年为闰置劫……
吕明湖端坐下首,望着轻轻晃动的经幡,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小喜鹊,坐稳了,杭州到了。”沈道士按落飞剑,停在重阳观的庭院中。小道童看见三人从天而降,淡定地上前行礼。
“师父,师兄,你们回来了。咦,怎么还多了位姑娘?”小道童好奇地打量着吕黛,沈道士只说她是子元真人的侄女,来杭州游玩。
小道童也看不出吕黛是妖,客客气气地行了礼,道:“师父,昨日江公子的小厮来观里送信,说徽州府的曾举人家里闹鬼,请您过去瞧瞧。”
沈道士看了江屏的信,觉得情况并不复杂,便让遐龄处置。吕黛听说有新娘子杀人,也要去看热闹。
沈道士道:“既如此,你们俩结伴前去也好。吕姑娘久居方外之地,对俗世人情想必不大了解,遐龄你多看顾她些。”
遐龄乐呵呵地点头,胸有成竹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护吕姑娘周全,还曾家安宁。”
吕黛看他一眼,满脸不以为然。她知道女子身份在俗世多有不便,遂换了男装,遐龄御剑带着她前往徽州府。他比沈道士飞得慢,进城已是日暮时分。
曾府的门人通报过后,领着他们走到正厅,刚坐下便见一名年轻公子疾步而来。他穿着玉色云缎长袍,腰系丝绦,下着水绿底衣,足蹬云履,手里拿着一把洒金扇,整个人光鲜亮丽,好像傅粉登场的俊俏小生。
遐龄起身见礼,吕黛只顾看他,动也不动。她见过的男子不少,这位江公子是唯一能在皮相上与吕明湖一较高下的。只是两人的美截然不同,吕明湖仙风道骨,像瑶池玉芝,江屏秾艳可亲,似凡尘春花。
“江公子,这位是……”遐龄一回头,见她还坐着,叫了两声吕师弟,她才回过神,起身作揖道:“贫道吕黛,江公子有礼了。”
遐龄道:“吕师弟是庐山长乐宫掌教的弟子,此番有她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江屏还礼道:“有劳二位远道而来,死者遗体见在府衙,太爷看在我姑父的份上,尚未审理此案。我们如今要怎么做?”
遐龄道:“需要令表嫂当日穿的鞋。”
两名公差守在银娘房门外,丫鬟进去拿出来一双大红绣鞋,鞋帮上还沾着褐色血迹。
遐龄又叫人生炭盆,将绣鞋丢进盆里,念动口诀。曾举人夫妇和两位公子都出来看,只见盆中青烟袅袅,凝成一线,风吹不散,宛如蛇吐信子,飞出了院墙。
遐龄道:“这青烟指向女鬼尸骨所在之地,请派两个人跟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