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火烈花,小心烫手。”屋里走出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他穿着单薄的绸衫,白面短须,一双细细的小眼睛透出精光,打量着他们,拱手道:“在下仇术,恭候几位多时了。”
江屏上前作揖道:“在下江屏,久闻仇大夫的医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这是拙荆卢氏。”
吕黛道个万福,仇术修为远在她之上,一眼便看出她的真身,微笑道:“夫人花容月貌,神清骨秀,大有仙人之姿啊。”
吕黛低头笑道:“仇大夫过奖。”
仇术转眸看向桂娘,道:“这位姑娘气血亏虚,心气痹阻,脉道不通日久,想必就是病患了。”
严驹惊奇道:“先生还未把脉,便能道出舍妹的病情,真是神了!”
仇术淡淡一笑,转身进屋,道:“在下治病,从不把脉。实话告诉你们,这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普天之下,只有我治得。”
江屏等人见他住在这么个地方,已然当他是活神仙了,对他的话无不信服。
严驹喜笑颜开,对桂娘道:“好妹妹,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遇着能治好你的大夫了!爹娘知道,必定欢喜极了!”
桂娘眼中透出生机,苍白的脸上笑意深深。江屏也很高兴,唯独吕黛知道治这病的代价,实在高兴不起来。
众人随仇术进屋坐下,屋里也摆着几盆火烈花,还簇着一盆炭火,简直比烧地龙还热。大家把皮裘脱了,说了会儿话,热得浑身冒汗。
严驹道:“神医,不知舍妹的病要治多久?”
仇术道:“需先吃我的药,调养三日,再施剖胸探心之术,术后再调养半个月,便能回去了。”
三人一妖便在医馆住下,吃了仇术给的避寒丹,出门也不觉得寒冷。
江屏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娘子,这天山月色自古便被人歌颂,今晚我们去赏月罢。”
吕黛点点头,到了晚上,严驹敲开门,道:“表哥,表嫂,听说天山月色极好,我们一道出去走走罢。”
吕黛正要答应,江屏道:“阿鸾身子有些不适,我要陪着她,你们去罢。”
严驹是个傻小子,信以为真,带上门走了。
吕黛看着江屏,噗嗤笑出声来。江屏拉着她的手,悄悄地出了门,见桂娘和严驹提灯走在前面,便往相反的方向走。
北风卷地,夜幕苍茫,连绵不断的山脊后升起一轮明月。这明月比庐山上看起来更大,周围缠绕着流云,像美人的披帛,飘然浮动。
月光透过云雾,照在素白的雪山上。雪光反射,与月光交融,一派圣洁清幽。
江屏深吸了口气,感叹道:“身在此间,只觉心境高远,事事都看淡了,难怪修仙之人都喜欢隐居山中。”
吕黛道:“郎君若是喜欢,我们留在这里,做一世神仙眷侣也未尝不可。”
江屏看她一眼,笑道:“咱们两个都是俗人,在这里久了,非但成不了仙,还会闷出病来。”
吕黛也笑了,走到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下,江屏将带来的毛毡铺在地上,两人坐下,点起红泥小火炉温酒吃。
这块岩石下面是天然的避风港,吕黛头靠着江屏的肩,抱膝望月,江屏道:“我知道一个关于天山的故事,娘子想不想听?”
吕黛嗯了一声,江屏便娓娓道:“许多年前,高昌王国有位公主,叫抱云,她不仅生得美貌,而且武艺高强,智勇双全。她的驸马亦人物出众,婚后十分恩爱。可是好景不长,驸马患上一种怪病,四肢无力,每日卧床不起,浑身奇痒无比。”
“御医说他是中了蛊毒,解毒要雪鸢花做药引。”
吕黛道:“这雪鸢花想必很难得。”
江屏颔首道:“雪鸢花只长在天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