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余晖,更显出悲悯的神情。
穿过大雄宝殿,便只剩下一层毗卢殿,门关着,不知为何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江屏道:“这地方有什么好封的?”
小厮从进来便觉得这古刹阴森森的,忍不住道:“也许出过命案,少爷,我们快走罢。”
门上有镂空的花纹,江屏向里面张望,只见墙上五彩斑斓,是壁画。当下毫不犹豫,一把推开了门。
小厮叫道:“少爷,这封条撕不得啊!”
江屏不以为意道:“谁说是我撕的,明明是风吹开的。”
今日天气闷热,本来一丝风都没有,他说完这句话,凉风乍起,吹得草叶沙沙,檐前铁马叮叮当当响。
小厮毛骨悚然,脸都吓白了,近乎哀求道:“少爷,我们走罢,这地方好生邪门!”
江屏人已在殿内,道:“你害怕就先回去罢,把灯留下。”
小厮哪敢丢下他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忽觉颈后一凉,啊的一声狠狠打了个激灵。
江屏转身看他,道:“怎么了?撞鬼了?”
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小厮摸了摸颈后,讪讪道:“没什么,下雨了。”
适才的霞光消失殆尽,天色昏暗,小厮点起灯笼,走到江屏身边,咕哝道:“这雨没头没脑,可煞作怪。”
江屏负手仰头看着壁画,悠然道:“寺中赏画,雨声为伴,这么好的事,你偏觉得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壁画有一丈多高,长约十丈,画的是天女散花。众女腾云驾雾,广袖飘飘,彩带环绕,错落有致。细看姿态各异,有的手捧花篮,有的拈花微笑,有的怀抱琵琶,顾盼流波,神采飞扬,栩栩如生。
江屏向来喜欢这些先人古迹,聚精会神地看着,看到妙处还不觉点头赞叹。
小厮东张西望,唯恐角落里,房梁上蹿出什么东西来。殿外风雨大作,漆黑一片,忽见一名女子提着灯笼,急忙忙地奔进来。
灯笼已经被雨打湿,她也浑身湿透,乌黑凌乱的发丝黏在姣好的脸上,竹青色的纱衫紧贴着肌肤,苍绿色的罗裙透出修长双腿的轮廓,整个人像一把刚捞出来的水草,纤细婀娜,袅袅婷婷。
她目光扫到殿内的两个男人,站住脚,脸腾地红了。
小厮呆呆地望着她,忘记了回避。她实在美貌,除了少奶奶,小厮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然而少奶奶平日不能直视,更不敢看,也看不到她浑身湿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