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家要卖东西,明日一早我过去看看。”
“我也要去。”
“天这么热,你还是在家歇着罢。”
吕黛眨了眨眼,道:“正是因为天热,我才要去。”
“哦?此话怎讲?”江屏好奇地看着她。
吕黛一本正经道:“天气炎热,郎君难免心浮气躁,做事冲动,万一看走了眼,做了亏本买卖如何是好?我跟着你,多个人商量,自然更稳妥些。”
江屏哈哈笑起来,伸手向她脸上捏了一把,道:“娘子所言极是。”
次日趁着早凉,吕黛扮作男子与他乘车来到水西门外的魏老汉家。金陵人无鸭不成席,水西门外筑地养鸭的人家最多。一到八月份,人人食盐水鸭,以为肉内有桂花香。以至于金陵有首民谣:古书院,琉璃塔,玄色缎子,咸板鸭。
魏老汉家养了十几只鸭子,在河边嘎嘎乱叫。小喜鹊与它们毕竟沾亲带故,想到再过两个月,它们便要成为香喷喷的盐水鸭,不禁叹息。
江屏道:“娘子,你为何叹气?”
吕黛道:“我想这世上人有三六九等,鸟也一样,贵者如凤凰,人人敬仰,贱者如鸡鸭,只能做盘中餐。”
江屏愣了愣,道:“娘子若是可怜它们,我便买下来放生罢。”
吕黛不想自己随口一句话,他便这样在意,也愣了愣,心中有些欢喜,莞尔道:“不必了,生死有命,这是它们的命数,并非你我所能改变。”
江屏笑道:“娘子这话,倒像那些得道高僧的口气。”
魏老汉穿着一领旧布衫,六十出头的年纪,领他们进门坐下,捧出一个朱漆匣子。匣子里是一面紫金古镜,光可鉴人。镜背有一兽钮,周围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神像环绕,间饰花朵纹,十分精美。
江屏一看便知道是件宝贝,拿起来仔细端详,摩挲一番,像是隋朝的东西。
吕黛伸手道:“给我瞧瞧。”
江屏递给她,她拿在手里,并未感觉到法器所有的灵力,摸了摸镜背的花纹,也没找到什么关窍,翻过来再一看,呀!镜中哪有什么鲁小姐,只有一只黑脑袋,尖嘴巴的小喜鹊。
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面照妖镜。
吕黛脸色变了变,将古镜紧紧攥在手中,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江屏并未留意她的反应,看着魏老汉道:“老丈,这古镜有何来历?”
魏老汉清了清嗓子,挺直腰背,道:“公子,你别看我现在这幅模样,我家祖上可是做过大官的。这紫金古镜原是汉成帝为赵飞燕画眉用的,赵飞燕自杀后,被一名宫女拿走。这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的祖先,一代一代传到了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