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突然有些走神。
以前都是张爱华开车带她回去的,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跑这段归乡路, 风景甚至是陌生?的。
毕竟她以前的角色是张国庆。
张三按照导航老老实?实?在前方路口下高速,提前给张爱华打了电话说自己很快就到,张爱华表示收到,并下达最?高指示说不要买任何东西直接回家。
张三应了, 一脚油门直接往老宅开, 在路上风景越发荒凉以及越发陌生?之时,她回到了家。
她父亲站在门口等她, 撑着一把去佛寺念经,雨天分发给施主?的明黄色的佛号伞给她指挥倒车。
张三把车停稳,刚一打开车门,父亲就把伞撑到了她的头上,又张罗着帮她去取行李。
“怎么用这把伞。”张三帮父亲打伞, 忍不住吐槽, “我们家没?人信佛啊。”
“信不信的, 不都一样。”父亲说, 把行李拿下来,“你这条狗...”
“我来抱。”张三说, “脚弄脏的话擦起来很麻烦。”
父女家把行李和狗搬进了家,张三把伞撑着晾干,又问?,“我妈呢?”
“和你姐姐出?去买凉菜了。”父亲说,“你小时候喜欢的那家。”
我有很喜欢的凉菜店吗?张三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但也不纠结,“我开车去接一下?雨这么大。”
“算了,你妈也会叫你别折腾。你去看看外婆吧。”父亲说。
张三应了,走进了外婆的房间。
外婆自从前几年摔了一跤后,股骨骨折后做了手术,但行走还?是不太方便,一动就喊疼,最?后干脆就不愿意动了。
她成了一株栖身在床和轮椅上的植物,而之间的移动都由父亲代劳。
外婆正在床上坐着打盹,房间拉着窗帘,暗暗的静静的,能听见雨水落在窗棱水洼的声音。
张三走进去,站在外婆的边上。
外婆被惊动了,倦倦地睁开一双眼睛,“小铃?”
“是我,我是三三。”张三说,走到外婆身后,帮她往腰下垫了两个枕头,轻轻捏起了她的肩。
“好痛,老骨头了...”老人喃喃着,“到了雨天,到处都疼。”
“吃点药吧。”张三说,“我给你倒水。”
张三把止痛药拿过来,只见外婆又盯着她,怔怔地笑。
“从美国回来啦?”外婆说,又恍惚叹气?,“年轻人忙啊,忙点好啊。”
她还?是分不清张三和张小铃。张三也不恼,应了一声,“嗯,回来了。”
侍候着外婆吃了药,张三慢慢地给她揉肩,外婆嘴里念着费解的乡音,头一点点往下垂。
等外婆彻底睡着了,张三扶着她躺下,父亲蹑手蹑脚走进来,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朝她招手,“来。”
张三过去,顺手把门带上。
父亲把碗递给她,张三低头一看,只见黄澄澄的鸡汤里浸着一只鸡腿,鸡皮上插着半排虫足或者触手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十分的不可名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冬虫夏草。”父亲冲着她笑,“给你补补身子。”
张三无?声地表示抗议。
父亲递给她一双筷子,“你没?吃午饭吧,先吃点垫垫肚子。”
张三端着汤碗坐到了桌边,把虫草扒拉出?去,有些抵触地喝了口虫子的洗澡水。
她的舌头说好鲜,她的灵魂说好恶心。
父亲又去厨房烧饭了。
张三盯着汤碗几秒,拿筷子把虫草一根根插回去,拍了张照片发给李峙。
随后慢吞吞喝着汤。
李峙的回复过了一会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