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茶几,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有些微妙。
她眼角微肿,显然是哭过。
他心口涩涩的,率先开?口说:“今天的事,对不起。”
她看向他,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我应该和你说谢谢才对。”
楚佑诧异的看向她。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就出席各种?场合,各个?都聪明伶俐,善于谋算。
她这个?人,简单,他一眼就能把她看的透透的。
按今日楚铭的遭遇,他身份又尴尬,摩卡是他办公室的,醒来的第一眼也是他。
是个?人都会怀疑他。
她竟然一语中的。
她竟然这么信他!
他心里?像是被熨斗烫了?一下,暖暖的。
但,那人是他妈妈,他又能怎么办?
他能做的,也只?是护下她而已。
他手指无意识扣了?扣库缝,说:“对不起,她……毕竟生了?我,我只?能和她一边。”
她看向他说:“亲不亲的,真的是该按血缘来论?吗?”
他迎着她的视线问?,“怎么说?”
“是谁让你放弃了?画画?她在意你的痛苦吗?”
楚佑僵了?僵。
她何止是不在意。
她还把自己的一生否定的一无是处,在他伤口撒盐。
丸丸点开?手机相册,“这幅画是你的吧?”
楚佑拿过来看,正是他十五岁时?,卖出去的第一幅画。
画这个?东西,画家名气很重要。
在没有成名之前,画很难有价。
叶诗蕙给的压力?又很大,他那时?候小,被压的快喘不过气。
这幅画当时?卖了?八万,这当时?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他点头,“是我的。”
丸丸,“这幅画一直放在他淮山路别墅书房里?,那里?有一排的画,但这幅画的位置,正对着他书桌。
他以为他的心思藏的很好,但其实,每次看向那面墙,他总是习惯性的看向这幅画。”
菱状的水晶灯在黑色的大理?石茶几投下细碎的光点,过往割裂成细小的片段,一一闪在细碎的光点里?。
“考试都考到第二了?,你还有脸画画,你看看楚铭,人家从来没考过年纪第二,从今天起在,绘画课停下,画纸,画书全部没收,零用钱全停,等你考回第一再说。”
他倔强的以绝食对抗。
叶诗蕙不为所动。
门上一道轻轻的抠门声响起,他开?门,门口放着托盘,托盘里?一碗米饭,两个?菜,还有一叠粉色人民币。
向门口巡视一圈,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叶诗蕙不光彩的上位手段,又总是拿他当标杆,导致两人从小就陌生如路人。
同在一个?家里?,两人几乎都当彼此是空气。
实在需要交流的时?候,两人总是以一声“唉”相互代替。
叶诗蕙总要求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知道学习,她自己的生活确是花天酒地。
十来岁的小孩,整天坐在书房,真的很难坐住。但想?到隔着一道墙的另一间书房里?,他永远挺直的脊背,低头写字看书的模样,给了?他莫大的动力?。
丸丸见楚佑眉间松动,又道:“有一次我问?过他,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他和他们不一样。’
我想?,他对你的评判标准是,你没伤害过他,所以,他自始至终,没有把你和你妈归为一类,否则,他为什么从来没攻击过你的出版社和画廊?”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