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也不能够抵偿,她只能跪在一旁,不停的给公公磕头:“父亲,饶了允唐吧!母亲已经昏过去了,先救母亲要紧。”

杜允威见状并不帮腔,反走到毓婉面前冷笑责怪:“弟妹,你们将杜家产业私自专卖,卖了多少钱?为什么那么多的钱都不见了踪影?是不是已经被弟妹转移收起藏回娘家了?”

杜允威的话提醒了还在一旁等待时机的黎美龄,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埋怨终于还是当着杜瑞达迸发出来,如今杜家失势,她付出的心血眼看着即将付诸东流,如何还能冷静,她更是与翠琳一道血泪控诉:“父亲不在的时候,就听说二弟要变卖家产,如今这些都坐实了,当真让我们做兄嫂的无话可说,谁让自古正庶如此呢……”

好不容易被容妈妈掐人中救活的杜凌氏仍紧闭双眼,听得美龄的话咯咯将牙咬得直响却已经再说不出反驳的话,翠琳起初还敬畏的看着杜凌氏,谨防她乍起身来与杜瑞达说些什么,如今再看人已经是不中用了,当然也爬过去对老爷哭诉:“好好的家业送与日本人,老爷多年在商场赢得的商誉也一干抹净,日后再出门免不得被人指指点点,老爷,是翠琳没有守好家,老爷……”

毓婉和杜允唐在二房几人口中眨眼变成众矢之的,他们救出杜瑞达的动机似乎已经无人在意,杜允威母子更多是想将事情转移到杜允唐夫妇所变卖的财产上去。

还剩下两百万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还不肯交出来?

杜瑞达听了杜允威的话更觉得杜允唐变卖家业另有别意,竟一心往死了打地上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杜允唐,杜瑞达连日被拷问鞭刑已全没了力气,他将钟高高举过头顶,身子却随着动作牵动伤势剧烈颤抖着。

杜允唐是他最喜爱的孩子。允威虽然年长却生性油滑,允唐幼年聪慧青年性灵,虽有些纨绔却不失本性质朴,杜瑞达知道今天这样的事他必须给家族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也要做出样子给外人看,所以,他缓缓的举起手臂将钟抬过头顶,毓婉察觉公公是要下死手治死允唐,连忙向前爬去人刚爬了几步,杜瑞达手中的座钟突然咚的一声向后掉落在地,玻璃罩的珐琅钟摔在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杜瑞达整个人也向后仰去,杜允威见状立刻扑上,杜瑞达跌在长子怀里,嘴唇一张一合,手指着远处无力起身的杜允唐,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整个杜家就此乱作一团,翠琳呼喊着扑在杜瑞达胸口放声大哭,杜允威则命下人赶紧去请大夫,容妈妈那厢又呼喊着杜凌氏,听得大家呼喊老爷,杜凌氏一口气厥过去,再没苏醒。

毓婉和杜允唐两个人仿佛被全家上上下下忘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就守在角落里注视这场由他们惹起的纷乱。此时再说后悔已经无用,想抽身更是不能了。毓婉靠在杜允唐身边默默垂泪,她不知道这动荡是安稳的开始,还是结束。

只不过,无论这是开始还是结束,她还是要努力走下去,人生如棋局,一步步被局势逼迫向前,当事的人已经根本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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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瑞达中风了。大半个身子无力动弹,半边脸颊也因为抽搐失去了言语功能,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只能靠一旁的他人为其擦拭。

杜凌氏至从知道杜允唐将父亲惹重病后再次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整个人混混沌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杜允唐被杜瑞达打致重伤,肺部受创咳血倒流,一日病重一日,毓婉挺着肚子又要面对杜允威和黎美龄的逼问钱款去向。

整个杜家如同一幢哗啦啦将倾的大厦,仿佛只被黎邵峰抽走了一块砖,便倒成一片废墟,再也扶不起来了。每个下人的脸上都写着惶惶两字,每个原本是至亲骨肉的一家人如今都恨不能对方立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