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镇的众生相里,我们看到了看客的虚伪、荒谬、愚昧。借着这幅图景,鲁迅用辛辣的笔触针砭了包裹着冷漠人性的麻木的国民性是这几千年来的封建专制统治造成了人心的冷漠与僵硬。】

这声总结引出更深远的默然来,封建专制统治,谁统治,皇帝嘛!一众帝王暗自咬牙。未央宫里,再次被骂的刘彻“心平气和”地放下公文,神色颇有些古怪地冷哂:

“后世这些人,敢情不止骂皇帝,他们是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其他人未必如汉武帝一般说出来,但多多少少也在怔然之后有几分不舒服,尤其是明清两代那些乡野田畴、街头巷陌的普通百姓,本如看戏一般见后世悲苦,跟着哭一回怒一回。

可楚棠这句国民性却像是在刺他们似的,先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们无暇去思索什么专制统治的罪责,只捡着最在意的议论纷纷

“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些,没同情祥林嫂就是有罪吗?和她一样的苦命人多了去了,我要个个同情一遍?谁还没有些苦处了。”

“祥林嫂把那阿毛的事讲了那么多遍,次次一样,谁要把一件事翻来覆去给我讲,我也觉得烦厌啊!”

“对啊,听多了就谁都会厌烦,这分明就是人之常情嘛!”

“我的苦还没处诉呢。”

也有书生恼羞成怒反过去指责:“失节就是失节,如果因为同情就能轻易恕其无罪,届时人人效行,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不错!”另一儒生大声附和,“天理昭彰褒扬节义,自然也会贬斥失节之人。丧子之痛没准正是上天降惩!”

这些话说得恶毒,周围的百姓虽然不高兴水镜的指责,但也不喜欢这些儒生的言论,当即便有人小声反驳:

“倒也不必这样说吧!祥林嫂本就可怜。也不该指责镇上的人,他们也不知道理学是错的啊!”

“嗐,自家的苦自家知,打落牙齿还和血吞呢!可不能轻易同旁人诉苦,平白招人厌。”

有老者叹了口气,颇有心得的总结。其他人想了想祥林嫂的经历,也都心有余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什么苦什么罪,还是得自个儿咽。

“唉,我有些不喜欢鲁迅的话本了。”

“我也是。”

“我也是。”

……

唐朝。

沉思半晌的白行简犹犹豫豫地收回目光,斟酌着说道:“鲁迅他……是不是把人看得太过悲观了?他笔下之人,听来竟没有一个好的。”

另一边,年轻的杜甫喟然道:“都说诗文一道须,得含而不露、哀而不伤,可鲁迅的文章,倒像丝毫不考虑这些似的。”

隔着数程的王维也与杜甫有相同的感受:“人间悲剧、众生丑相,鲁迅如此用笔,是否太过刻露了?”

他也知晓爱之深责之切,从《拿来主义》到《祝福》,王维也能读出其冷峻犀利文字下的忧愤深广来,可这样的直露,只让人怕。

连关汉卿汤显祖施耐庵蒲松龄等人也觉得迟疑,他们虽然同样写着戏剧话本这些通俗文学,可总归追求一个含蓄蕴藉,意在其中。

就像蒲松龄,他也有《促织》这样揭露现实的笔墨,可最后总要涂上一个“一人升天,仙及鸡犬”,鲁迅的笔触,太显豁了。让每一个看他文章的人都有被刺痛的感觉,这样的文章……

“是匕首,是投枪。”

蒲松龄沉声默念着曾经听到的形容,只觉心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讲到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谁杀死了祥林嫂呢?好像没有一个直接的凶手,但又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是残酷的夫权让她在丧夫之后无法改嫁;是以婆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