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他们开车去了海城,也终于实现了朱依依高考复读那年的愿望,一起去海城看日出。

日出之时,第一缕阳光洒下,他从身后望着她的背影。

他忽然想到,这个约定迟到了十年。

而她也已经和别人看过日出了。

四月中旬,朱远庭所在的球队进了篮球比赛的决赛,给了朱依依两张门票,让她和薛裴一定要来捧场,为他们球队加油。

朱远庭叮嘱他姐:“记得多拍一些我投篮进球的视频,我要发朋友圈!”

朱依依兴致缺缺,回答得也敷衍:“再说吧,有空就去。”

最后朱远庭贿赂了她两顿饭,她决定去看看。

直到球赛当天,她才记起在微信上问薛裴。

薛裴推了晚上的酒会赶过来。

篮球比赛无疑是一项很能调动情绪的运动,现场比分咬得很紧,战况激烈,观赛过程朱依依都捏了一把汗,最后仅以2分险胜,朱远庭激动得在场上想要把球服撕了,幸好最后没撕开。

比赛结束,朱远庭下台来找他们,有队友让他介绍。

“他们是?”

朱远庭大大咧咧地说:“哦,这是我姐,旁边的是我姐夫。”

话音落下时,薛裴留意着她的神情。

她瞪了眼朱远庭,但没有反驳。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车停在小区门口,薛裴撑伞送她回来。

暴雨过后,地上湿漉漉的,全是水坑,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运动鞋,害怕把鞋弄脏,她踮起脚踩着凸起的石头,走得小心翼翼。

路灯下,薛裴忽然把伞递给她,在她面前弯下腰,又回过头示意她上来。

朱依依这才意识到,他是要背她。

她立刻摇了摇头。

薛裴看出她的顾虑,笑得温柔:“小时候,我不也经常背着你。”

朱依依摆摆手:“我现在都几岁了。”

薛裴回过头,眸光明亮望向她:“不是8岁吗?”

她回答:“现在是8岁零240个月了。”

薛裴也禁不住笑了出声。

拗不过他,最后薛裴背着她,而她趴在薛裴背上,右手撑着伞,淅淅沥沥的雨水滴落在伞面,砸开水花。

幸好现在时间很晚了,小区少有人经过,避免了很多尴尬。

她看着薛裴的皮鞋踩在水坑上,鞋身溅上了泥,裤脚也浸在水坑里变脏了,而她脚上的鞋始终干干净净的,细微的情绪在夜里渗透。

她戳了戳薛裴的后背。

薛裴:“嗯?”

“你小心一点,鞋都脏了。”

“没关系。”

她忽然想到:“你不会待会就把鞋扔了吧。”

薛裴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等天气好了,要把鞋洗干净。”

“行。”

薛裴应得有些不情愿。

还没走几步,薛裴把她往上托了托,“小时候这么轻,现在还是这么轻。”

不远处的屋檐下,有两个小孩正在玩着纸牌,像是干脆面里的抽卡,他们小时候也玩过,这是她唯一运气会比薛裴好的时候,常常能抽出稀有卡牌,小区里的小孩都会过来围观,特别有面子。

夜晚,倾诉欲望强烈,她不无感慨地说道:“偶尔,我会很想回到小时候。”

“一年前,我也这么想,可现在,我觉得就这样已经很好。”

薛裴的声音融入月色里。

只要她还在,什么时候都很好。

走到楼下,她让薛裴把她放下来,他却要背着她上楼。

从一楼到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