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不再理会他,径直从医药箱里掏出一只镊子,侧着脑袋将残留在伤口里的那颗子弹取了出来。
这一幕,西斯·霍尔只是看,就已经强烈感受到了那股疼痛,如果是他,应该早嚷嚷起来了,可是藤井樱却一句声音都没发出,似乎这样的伤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所以,她经常受伤的是吗?受了伤经常都是自己这样处理是吗?不打麻药生生受着那份疼是吗?
西斯·霍尔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了,生平第二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第一次是当年被绑架孤助无援之际。
取出子弹后,藤井樱从药箱里翻出一片药,重新紧紧咬住毛巾,将绿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这次终于有疼痛的嘶吼从毛巾后丝丝泄了一点出来。
疼,疼疼疼,疼疼疼噶,实在是太疼了。
伤口消完炎,藤井樱捡起酒瓶把剩余的酒一口喝干,拿起纱布开始包扎,这时候豆大的汗,一滴一滴砸下来,西斯·霍尔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疼的咬着唇不敢出声。
见藤井樱包扎完毕,正准备张口问她几句话,忽地见人整个栽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这是彻底疼晕过去了。
西斯·霍尔立即手忙脚乱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将藤井樱翻过身,深怕她自己或者他一不小心就碰到那个新鲜的伤口。
很滑的肌肤,很白的肌肤,可是上面,前前后后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疤痕。
“这些都是你受的旧伤吧。”西斯低声嘟囔,视线在这些伤痕上大胆地仔细扫过,鬼使神差的他在某处看起来是刀伤的疤痕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为藤井樱穿上外套。
身下的床单床被都被血彻底染了,又是铁锈味又是烈酒味,不得已西斯·霍尔生平第一次做起了换被套床单这种仆人做的事务。
谨慎地挪动着藤井樱的身子,一点点扯出脏了的床单被套,返身去了洗衣房,塞到了洗衣机里。
可是接下来还得换套新被套新床单啊,苦恼地拍了拍脑门,西斯·霍尔踩着拖鞋踢踢哒哒去了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的被套床单扒拉抱下楼。
床单铺好,被子盖好,摸了摸藤井樱的额头有点低烧,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拿了颗退烧药和消炎药一并喂给了昏迷中的藤井樱。
做完这一切,西斯·霍尔又来到客厅,拿起三个抱枕在藤井樱的房间里将就着靠坐下去。
“这房间太小了,明儿就给你换一个大的。”安静地守护着昏迷中的藤井樱,西斯·霍尔决定从现在起对这个可怜的管家好一些。
*
迷迷糊糊,藤井樱吃痛地睁开眼,她刚发出点动静,在地板上席地而睡的西斯·霍尔就警觉地醒了。
“怎么了?”他忙问。
循声,藤井樱转过脑袋看过去:“嗯?”很错愕,“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