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越带着一众羽林卫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他拿出令牌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面无?表情道:“羽林卫奉命捉拿嫌犯,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祝安也冲了过来,刚好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气愤,冲上前去就道:“嫌犯,我看你?长得就像个?嫌犯。”
欧阳越看了他一眼,目光越过他们看向从屋内走出来的何升和?贺景泠二人身上,再次道:“羽林卫奉命捉拿嫌犯贺景泠,如若有人反抗,就地格杀。”
何升越过贺景泠想要上前,被贺景泠抬手?拦住。他偏头对?何升笑道:“没事,何大哥。”
何升握住他的手?臂,满脸欲言又?止:“羽林卫为何……”
贺景泠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臂:“狄青祝安,你?们让开,冷姨,帮何大哥看好府上众人。”
狄青回头,贺景泠没有看他们,径直走到欧阳越面前,大雪纷飞,很快已经是满头纷白,他神情平静,似乎早就料到,因此丝毫不见慌乱,那双眼睛又?黑又?沉,眼底笑意清浅,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大齐百姓人人闻之?色变的羽林卫,而是能与他谈笑风生的旧故好友。
欧阳越目光沉沉地打?量了面前的年轻人,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不再废话,抬手?对?着身后的羽林卫示意:
“带走。”
祝安有些不甘心,还想上前,被见势不对?冷月婵赶紧拦了下来。
只要动?了李乐伯,贺景泠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李珩衍不是傻子?,贺景泠几次三番暗中插手?,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贺景泠所为一直来说对?他都是有利的,所以才?没有过多揣测,可只要一动?到关乎他的切身利益的事,就一定会被他察觉。
邺狱这个?地方贺景泠来过,年少时?的他对?威严神秘的羽林卫充满好奇,好奇这里面是什么样子?,为此曾偷偷溜进来过。
只不过他当时?还没溜到门口就被当时?值班的一个?校尉抓了个?正?着,后来是贺承礼来将他领走的,回去被罚了一个?月禁足,到后来贺景泠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长长的通道中,欧阳越把他带到了一扇铁门前,一个?校尉将牢门打?开,没等校尉说话,贺景泠就安静地走了进去。
他没指望能从押解自己的人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布衣百姓,想要对?付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李珩衍有一?*? 万种办法。
铁门在身后应声关上,他打?量着这间牢房,一卷草席,一床散发着霉味的被褥,一尺来高?的地方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外面的光线从那里透进来,现在是白日,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散发着腐味的杂草堆里,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中跑了出来,光明正?大在贺景泠眼皮子?底下行走一圈,然后跑掉。
贺景泠反应淡淡,这副情景倒是让他想起了才?到平凉的那两年,流放之?人要服劳役,他被分派跟着军中杂役一同修补因为战乱时?常损毁的城墙。
他当时?大病初愈,在军中熬了大半年,和?他一同服役的都是各种犯了事的罪奴,每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的是掺了石子?的食物,睡的地方是城墙下一片空地搭起来的能简单遮风挡雨的棚子?。
一个?老牢头对?他说:“来了这儿,就别把自己当人了,这里的人不如畜牲。”
贺景泠还是想做人,蝼蚁尚且偷生,他想要活下去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他发现了李长泽的秘密。
当初李长泽顺手?从野狼口中救下了他,还给他安排军中的大夫看过诊,在燕阳,他最熟悉的就是李长泽。
尽管从前两人从来没有了解过彼此,但对?对?方的名字都是熟悉得不